魏川先是嗅覺恢複,他好像聞到了秦有絨的味道,不知名的香味混著淡淡的花香,好像是雪花膏的味道;接著是觸覺,她柔軟的手在臉上亂摸亂捏,好像是在嫌棄什麼。魏川使勁想睜開眼睛,一睜眼就對上秦有絨驚喜的眼睛,還沒等他看清她的臉,她就站起來,“小戰士,你快去找醫生過來,魏川醒了!”
說完才跑到他面前,“魏川,你感覺怎麼樣啊?你別動,說不出話就別說。”
魏川的眼睛一直看著秦有絨,他有好久沒看到她了,雖然總在夢裡相見。他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著急,也清楚地看到她眼睛裡的淚水,他張了張嘴巴,“想喝水。”
“喝水?”秦有站起身,準備往剛剛的杯子裡倒水,突然一頓,改成仙露。之前仙露能把她就回來,現在應該也能幫魏川養傷。
“能喝嗎?你別動,等醫生來看看再說好不好?再等一會兒。”
她剛說完,幾個醫生就進來了,裡面是軍裝,外面套著白大褂。
“這麼快就醒了?”領頭的醫生發出一句疑問,但是顯然不需要回答,他仔細檢視魏川的傷口,又扒著他的眼睛看,問了他幾個問題,看魏川雖然回答艱難,但思維清晰。
幾個醫生互相交流著,秦有絨站在旁邊似懂非懂,“媽媽”安安被吵醒了,屋裡聲音有些大,他仰著頭,眼睛半眯著,看著還不清醒,秦有絨走過去把手搭在他身上,“沒事,安安快睡覺。”他實在困,眼睛睜半天還是合上了。
這邊醫生也放低聲音:“不愧是尖兵,恢複力驚人。醒了就沒問題,多休息就好,最近不要挪動,胸口的傷很重需要靜養。”
幾個醫生商量了一會兒,確定沒什麼問題,準備要走,秦有絨趕緊插嘴,“醫生,他說想喝水,能給他喝嗎?”
“可以的,記得小心別動著傷口就行。今晚可以放心睡覺了,家屬不用一直守著。”
能醒就基本沒問題,醫生交代完呼啦啦一行人離開病房。
秦有絨趕緊把水移到他嘴邊,他平躺著,感覺會流出來。
“你別動,我去想辦法。”
秦有絨走到外面的護士站,重症病人的吃喝問題醫院可能會考慮到。果然,秦有絨在小護士那裡得到一個吸管。
“來,小心點。”
魏川終於能喝上一口水了,他第一次覺得水也可以這麼好喝,一股甘甜直沁人心,甚至覺得自己突然好了許多,“你去休息吧,我沒事。”
魏川的聲音很沙啞,彷彿說話都是一件費力的事情。說完,很快又睡了過去。他身體還在恢複,現在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跡。
醫院的床其實算不上難睡,只是秦有絨實在也睡不著。精神確實很疲憊,但是一想到魏川傷痕累累躺在旁邊她就難受,夢裡都是他渾身血跡的樣子。
她是魏川的妻子,除了安安外是她最親的人。他們應該成為彼此最穩固可靠的人,從第一次見魏川就告訴她他可以被依靠,現在輪到她了。
秦有絨是在傳統不過的女人,師傅這樣離經叛道的思想也只是在遇到之後才向她傳播,秦有絨沒有夫為妻綱、為男人當牛做馬的思想已經是改造的結果。
一大早起來,就給自己灌了一杯仙露,她怕自己頂不住。頭已經開始隱隱作痛,要是她也倒下,這一大家子在這真就成累贅了。
軍區醫院和一般醫院不一樣,好像更安靜一些。秦有絨透過洗手間看到外面走的人都是風清氣正的樣子,她接了一盆熱水想端到病房,旁邊的軍醫立馬伸手幫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忙自己的就好。”
進了病房,小的還在睡,大的也在睡。不過,總歸比昨晚好一些,至少沒有那麼擔心。
魏川的臉色比昨晚好很多,他身上的傷應該主要是在胸口,臉上手上都是些蹭傷,他臉上甚至還有幹透的血塊。身上破破爛爛的,胸口全是紗布,衣服都被剪爛了。
魏川個子高,身材健碩,長條條的一個人在病床上塞著,竟然也透著幾分可憐。秦有絨倒了一杯仙露水在他床頭,又倒了一杯拿在手裡給他擦洗傷口,她近乎虔誠地湊到他手邊。他臉上手上都有傷,但是好像醫生沒怎麼處理,只有比較嚴重的幾個地方擦了藥膏。
秦有絨只好拿著棉簽沾著仙露給他洗洗,她對仙露總是無比信服,她想著著肯定比平常的水要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