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只能繼續堅持,終於跑完的時候他差點站不住。這一晚,堅強的安安有點不想堅強了,雖然爸爸一直說他是堅強的孩子,相信他,但是他好像還是堅持不住。今天之前他一直都覺得爸爸說話少,但是當魏川在他耳邊不斷重複跑步姿態和要領的時候,他覺得爸爸還是安靜點好。
“安安今晚玩什麼這麼開心,出這麼多汗。”秦有絨看兒子小臉蛋紅撲撲的,滿頭大汗,衣領都濕透了。她拿帕子給安安擦汗,想著安安果然是很喜歡爸爸,今天魏川帶他出去玩就玩得這麼開心。
安安累得不行,只想趴在媽媽懷裡睡覺,聽到媽媽的話,有點委屈,一點都不開心!
魏川進門自己拿帕子擦臉,出來正好聽到秦有絨的話,他語氣平和,“我帶安安去跑步了,沒有和其他孩子玩。”
“跑步?那很好,安安多鍛煉,身體才能更好哦。”
安安本來有點想放棄,聽到媽媽的話,感覺還可以再堅持堅持,“媽媽,我可厲害了,跑了三圈呢。好大一個操場,我跑了三圈哦。”
怪不得累成這樣,秦有絨毫不猶豫表揚他,誇得安安恨不得立刻給她表演一個跑步。
魏川不在說話,自己拿著衣服去洗澡。秦有絨母子之間氣氛很好,唯有他好像一個外人。秦有絨笑吟吟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他沒再細想便胡亂地搓幾下頭,頭發被他狠狠地扯著,他渾不在意,他洗澡向來如此,對敵人毫不留情,對自己也沒有多少優待。
魏川性格冷漠,早在接秦有絨他們母子之時就想過以後的生活,多半和日常生活無異。他沒有辦法給太多溫情,所以便想著如同搭夥過日子就好,不用太多交流,畢竟他工作上也忙。
他是這麼想的,現在也沒有改變這個想法,只是這才過了幾天他心裡的煩悶就一天比一天多。他想不到其他的宣洩的出口,每天訓練越來越重,心裡吊著的那把大錘重量沒有絲毫減輕。
魏川完後抹頭發直起身來,眼裡滿是戾氣,眼神冰冷得能直接嚇退一直山裡稱王的野獸。他胸膛的肌肉瞬間鼓起,像有生命力一般在他古銅色的面板上跳動,水珠順著溝壑滑落,這個人散發著騰騰的熱氣。
魏川感覺胸膛裡燃燒著一股怒火,不知道對誰,或許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對她。秦有絨這個率領小兵突然攻佔他領地的女人,不,她拿到他親手頒發的許可證了。為什麼?他還是不滿意,這是不對的。
魏川深呼一口氣,強壓住心裡難以言說的煩悶。垂下眼睫,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整理這幾天的事情。他最開始煩還沒有接秦有絨到部隊,她的嬌氣和眼淚是原因,後來呢,她不哭了,沒有人喜歡哭,只是生活過得不好才哭。現在秦有絨越發自在,可是他內心的煩悶卻一點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
那就不是因為她,不可能兩中不同的原因造成同一種結果。
“魏川,你好了嗎?”秦有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魏川反應過來,他在衛生間的時間過長了,而且他竟然沒有聽到秦有絨靠近的聲音。
必須要盡快解決,不能繼續被莫名的情緒影響。
秦有絨站在門外,沒有聽到裡面說話,又貼近了一點,魏川身強體壯的樣子,應該不會突然倒在裡面吧。她正想著,門突然被拉開,魏川穿著軍綠色的短袖,秦有絨這個高度只能看到他胸口的布,可能沒擦幹,衣服有些地方濕著貼在面板上。
她後退幾步,才看到魏川陰鬱的臉,她彷彿能看到頭上冒著的黑氣。這男人一臉不爽,平時癱著的臉上居然也能看到一些表情,真是可喜可賀。
秦有絨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見他不說話,也沒什麼想法,轉身想去叫安安來洗澡。剛轉身,手臂就被握住,是魏川,他剛洗完澡,身上熱氣又足,秦有絨能感受到他掌心濕熱的觸感。
“怎麼了?”秦有絨回頭,難道他真的哪裡不舒服?她心裡滿是疑惑,這人不舒服還拽得不行,嘴巴閉得比河蚌還緊。
她轉身看向魏川,硬著頭皮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隱約能看到他翻騰的情緒。秦有絨心裡浮現出一些擔憂,她另一隻手搭到他的手上,難道是發燒了嗎?秦有絨只能根據一些可能的症狀判斷,他的手很熱。
魏川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拉住她,只是現在也不想放。他搖頭,垂眸不知道看向哪裡,腦海裡亂糟糟的,還要思考怎麼和她解釋。
好氣!
秦有絨脾氣一向很好,她自認不是暴躁的人,向來有什麼事情都是溫和地處理,可是眼前的男人再次讓她覺得自己也是個暴躁的人。
有事說事,一聲不吭做什麼,沒事就放手,又不說話,又不放人。秦有絨眼看著魏川移開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更氣了。拒絕交流,但不放你走,安安都不用這種手段求關注,咦,她為什麼要這麼說?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