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絨完全信任他,這個男人從一見面就很靠譜,什麼事情都能給安排好,哇,完全可以在他身邊躺平誒。
秦有絨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彎,臉上漾出淡淡的笑意,魏川凝視片刻又迅速移開。
“你工作不忙嗎?”
“請假了。”魏川可以說常年待在部隊,好不容易給他找到家人,領導也不敢讓他立刻就上崗。而且魏川屬於部隊裡面的特種部隊,在沒有特殊任務的時候只有日常訓練和各種加練。作為其中的王中王,魏川是訓練別人的頭,只要訓練計劃安排好,其實他也沒別的了。
xx部隊是首都周圍重要的軍防部隊,各種供應都是在前端的,由軍區單獨組織成立的供銷社堪比省城的大商店。各種生活用品種類齊全、質量上乘,吃的玩的,紅來縣這種小縣城比不上。
秦有絨首先被五花八門的布料吸引得移不開眼,她和師傅學了好幾年的繡法裁衣手藝,以往都是一塊布反複使用,那點線拆了用,用了拆,她腦子裡放存了好多樣式都沒有辦法實現,現在她應該可以了。
“我想多買些布,可以嗎?我會做衣服,以後咱家的衣服都不用買了。”
秦有絨眼神發光,一想到能做各式各樣的衣服她就激動得不行。她想做各種各樣的衣服,把很多好看的繡樣展現在衣服上,這是她苦學多年的願望。
她沒發現自己正緊緊拉著魏川的手,小安安則是跑到另一邊蹲在玩具面前不動。魏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自然是答應的,買幾匹布不算什麼,但秦有絨這麼開心確實在他意料之外。
拇指到虎口,再到食指都能感覺到她手上的溫涼,細細軟軟的觸感從手上蔓延開來,魏川下意識想反手抓住她,沒成想直接落空。
秦有絨下一刻便抽回手,她走到布匹面前,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它們,有最常見的麻布,這種料子透氣性好,還有柔軟的棉布、土布,一些比較少見的紫花布、滌棉布也有,花色也全,實在是裁縫的天堂。
旁邊的售貨員看秦有絨的樣子愣住,她平時是見到一些阿姨看到布眼神放光,但是到這位客人這樣著迷的程度也是第一次見。
這年頭自己做衣服也比較多,但是大多數自己做衣服的人家估計也只看著土布這種自己認識的布。“同志,看你也是識貨啊。你都認識這些布嗎?你想買的話最好單獨找能做衣服的老裁縫,不然容易糟蹋布。”
秦有絨認同地點點頭,確實好布可不能胡亂糟蹋,好在自己就是裁縫,“我就是裁縫,一定讓它物有所值。”
售貨員是個年輕的姑娘,紮著標誌性的麻花辮,頭上帶著一閃閃的發夾,也是走在時代潮流前面的人。她聽到秦有絨說自己是裁縫,懷疑地看她一眼,又想到可能是學徒,在老裁縫手下學習的人。
確實,這也算會做衣服了。
秦有絨看她不信也不解釋什麼,轉頭看向魏川,“魏川,我想買這幾匹布。”她指著一匹柔軟的棉布、一匹價格相對便宜,花色又比較好看的麻布,還有一皮比較好看的滌棉布,也即是的確良。
這些都是需要的,她和安安本來就沒帶多少衣服來,而且家裡窗簾床單用處也多,肯定不愁多。秦有絨計劃一番,又往賣針線的地方去,做衣服肯定不能只有布呀。
魏川看她走開,讓售貨員把布拿下來,抱著幾匹布繼續跟著秦有絨逛,“秦又安,快跟上。”
“好。”
售貨員在後面吃驚地看著這一家三口,這是剛來隨軍的家屬吧。
這大手筆,一來就是三匹布,她以為買也就是扯個幾尺,這不比她還敗家嘛。而且她丈夫還一句話不說,要知道在這裡以為妻子買東西大吵的夫妻她也是見過的。那些個男人,自己要抽煙要喝酒,媳婦多買個雞蛋他都覺得亂花錢。
這一趟走下來,魏川手裡抱了全是秦有絨心心念唸的布,家裡的油鹽醬醋茶還一個沒著落。“對不起,我是不是買太多了。”秦有絨看中了一個竹筐,想用來裝自己的針頭線腦,一回頭發現魏川手裡抱著她買的布,安安手裡拿著她買的毛線。
秦有絨心虛地望著魏川,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秦有絨嘆一口氣,小眼神一下一下地看著魏川,魏川本就沒什麼意見,這下更是無話可說。
“不多,都是能用的。”魏川言簡意賅,語氣平靜好像確實沒有放在心上,秦有絨還是覺得有些過了,她咬住嘴唇,準備放下手裡的竹筐,還是先把更重要的東西買了吧。
魏川又拿起這個竹筐,“其他的東西我也可以買,但是這些東西只有你來才能買。”他拎著竹筐去付錢,秦有絨在後頭有些開心,又有些無措。
她看向安安,安安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他想說爸爸有錢,媽媽開心就好。
秦有絨覺得痛改前非,接下來一心只想把家裡的廚房配備好,除了基礎的油鹽醬醋茶,還有砧板、削皮刀等等東西。
她是一個追求的精緻的女人,和她敏感的情緒同樣發達的還有她的想象力,即便接觸的少,但是她會用她聽到的看到的,甚至是直接想象到的東西組合成她理想中的生活模樣。只是條件限制,她從來沒有真正的自由,她頭上總有人讓她安分,讓她沉默。
其實真正她自由的時候是從水災過後她流落紅星村開始的,只是沒有人管束後,卻要自己管束了,因為沒有錢。
魏川的態度和存款讓她的追求突然生根發芽,這一天秦有絨都是陷入一股暖呼呼的情緒中,有時候這股暖意蒸得她快要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