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連芃確實不記得過往的事情,也不想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便跟著順著連翹的話繼續說道:“一切如連翹所說,我自從那日從河邊醒來就什麼也不記得,雖然這幾日的遭遇也有些離譜,好在哥哥你及時出現了,不然我還不知道窮困潦倒的我要如何在這兵荒馬亂的青州城裡活下去。”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赫連奕聽完她們的述說,才知道連芃在青州吃了這麼多苦,他心中的難過和自責倍感而生,一年前在她的懇求之下,他順水推舟扳倒了前來迎娶她的太子蕭璟,本以為幫她解決了麻煩,可她自此見了蕭域一面之後便消失不見,沒想到她竟為了蕭域隻身來到了青州,獨闖赤鷹寨。
扳倒了蕭璟,自然是蕭域坐上了太子之位,如今要履行承諾奉旨娶她為妻的人也是他。若此事能成,妹妹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那麼以後她就可以過回正常人的生活,過往那些不好的事不記得也罷。
赫連奕心疼的看向連芃,憐惜的開口:“芃兒,這段時間你受苦了。但是一切都過去了,以前的事不記得就不要去想了。”
“好。”連芃點頭應允,但是她剛才看到赫連奕臉上的神情變化,猜想那些過往估計也沒那麼簡單,與其再步今日連府遭遇的後塵,還不如先知己知彼,做好萬全的準備,這樣不管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的場面她都能輕松應對。
於是,連芃露出誠懇的眼神望著赫連奕,繼續追問:“哥哥,我還是想知道以前的那些事,以及以前的我究竟是什麼樣的?”
或許芃兒已經長大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赫連奕一想到回去會面對如修羅場一般的場面,就不由的替她擔心起來,如今遠在京城的人已悄然南下,只怕是來者不善。
經過一番思索,赫連奕決定說出真相,也讓連芃有個心理準備。
“芃兒,你知道在連府門口我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出面幫助你嗎?”
“為何?”倒是吃瓜的連翹率先脫口而出,而連芃沒有接話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因為今天的場面對你來說只是個“開胃小菜”,你以前承受的流言蜚語可比這嚴重多了,而且那時候的你……”赫連奕忽做停頓,目光在連芃身上一掃而過,才繼續開口:“那時候的還沒有那麼胖,臉上只是有些紅疹不像如今這般駭人。”
赫連奕此話一出,連芃和連翹都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赫連家在江南富甲一方,其財力雄厚堪比大宣王朝的國庫,雖說家世比不上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但商賈人家在大宣的地位也不算低,更何況是首富之女。
連芃實在想不出,有這樣身世背景的原主,還能有什麼流言蜚語。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原主在臨風崖瀕臨死亡之際,一男一女朝著她走了過來。
跑了許多宮鬥劇龍套的她瞬間反應過來,難不成是他們?
連翹實在不解,“之前聽圍觀的來百姓說你們赫連家在江南富甲一方,有如此雄厚的財力想必你們的家世背景也不簡單,作為你們赫連家的子女,誰敢說她的不是?”
“曾經的大宣的確對商賈人家有優待,但如今的天下……”赫連奕忽然頓住,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看過古往今來歷史演變的連芃能明白赫連奕話中的意思,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百姓期待的那個國泰民安的天下,青州藉著剿匪的名義肆意為非作歹,官府風氣也不正,若長久下去百姓必定會怨聲載道,這也將是這個王朝覆滅的開始。
“其實商賈人家也到底還是普通人,就算再有財力也不敢跟權貴抗衡,那些王公大臣之後也常遭人詬病,更何況我們這樣的黎民百姓。哥哥,你就實話跟我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連芃此話一出,赫連奕頓時倍感驚訝,在他印象中,妹妹的心思都放在了蕭域身上,從來不回想她的作為會給自己和赫連家帶來什麼後果。
他深吸一口氣,將連芃的過往緩緩道來。
落日餘暉,山河暮色。天空被一片緋紅霞光暈染,透過雲彩縫隙灑落的金色光芒肆意灑下,並透過被風吹起的窗簾縫隙照進到馬車內,落在了連芃的半張臉上。
白晝更疊,日新月異。馬車一路向南行駛了三個日程,雖然晚上有找客棧歇息,但連續三天都在趕路,加上連芃之前受傷又中過毒,身上的元氣並未恢複。
這天中午,連芃用過午飯後回到馬車上不久便有了睏意,歪著頭靠在赫連奕的肩頭就睡著了。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一閉上就開始夢魘交織,在夢境中她看到了還是孩童模樣的連芃,那時候的個子清瘦模樣水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