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蓮
還沒等連芃把話說完,周儀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莘兒,你才剛醒來身子弱,娘給你熬了藥你先喝了,有什麼事等你爹明天回來了再說。”
連芃被周儀迷惑的行為感到不解,這是把她當成了連翹嗎?可是她剛才還再跟連盛說不要輕易相信她的身份,怎麼這會這麼積極,還親自給她熬了藥?
就在她疑惑不解時,那個端著藥碗的丫鬟走了過來,眼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離她越來越近。
“莘兒,今天大夫來看過了,說你身上中了毒有性命之憂,須盡快服下這碗藥才行。”
連芃轉移視線看向一旁的兩個丫鬟以及在門外還有家丁守候,看著陣仗想必是有備而來,今晚這碗藥不喝怕是也會被強行灌進去。
不如先將計就計,看看這是唱的哪出戲?如若他們是真心想找回女兒,到時再說出真相。
連芃從丫鬟手中接過了藥碗,捏著鼻子將裡面的湯藥一飲而盡。
周儀見連芃喝下了藥,滿意的點了點頭,“那莘兒早點休息,娘就不打擾你了。”說完便轉身離去,轉過身後她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冷笑。
待一行人前腳剛走,連芃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嘴裡。
這個藥瓶是連芃早上替麥浪換衣服的時候在他身上發現的,她直接順了過去,心想就拿這個來當救命之恩的謝禮,他一定不會也意見的。
可惜當時麥浪已經昏迷不醒,沒有問清楚瓶子裡裝的是什麼藥。
先不管它是什麼藥,先吃了再說,就算有毒也能以毒攻毒。
夜幕深沉,無夢樓。
再次睜開眼的楚奕風發現自己在無夢樓的客房裡,屋內已經點亮了火燭,夜風從未關嚴實的窗戶縫隙間吹了進來,燭火隨風搖曳起來。
“啊嚏。”剛想坐起身來的楚奕風被突然吹進的夜風冷得忍不住打了噴嚏。
趴在桌上睡著的流雲被這一聲驚醒,連忙上前檢視楚奕風的情況。
“公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楚奕風聞聲看向流雲,面露疑惑:“這裡是無夢樓?我是怎麼回來的?”
他不是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裡嗎?還遇到一個喝醉了的女酒瘋子……楚奕風仔細回想著這兩天的經歷,可他的腦海裡的記憶只到被連芃抗回茅草屋就戛然而止。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他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換過了,他又警惕的朝臉上抹去,戴在臉上的面具也被取了下來。
流雲:“公子,我在無夢樓裡等了大半天都不見你前來,擔心你萬一遇到什麼不測,便四處尋找你的蹤跡,總算憑著你留下的暗號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裡找到了你,這才知道公子受了傷。”
楚奕風坐起身,流雲連忙拿起一個枕頭靠在他的後背,這時楚奕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是何時找到了我,那時茅草屋裡可還有什麼人?”
“贖屬下愚鈍,直至傍晚才找到公子,我來的時候茅草屋裡沒有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公子,又幫你包紮上藥,還將你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他的衣服不是流雲換的?楚奕風倏的將身子坐直,深沉的目光瞬間暗沉,眉頭也變得緊蹙。
難道是……他不敢想象連芃在看到他風姿卓越的絕好身材時那猥瑣的模樣。
蒼天啊!他居然被一個又醜又胖的連芃給褻瀆了。
怎麼從遇見她開始,自己就一直倒黴,明明都已經將山匪降服,等他進去才發現自己被沈元鈺聯合山匪來了個甕中捉鼈,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在麥田裡又遇見了她。
一時間,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當初在臨風崖救下她是對還是錯,可那是她明明已經奄奄一息,怎麼第二日又生龍活虎出現在城外。
流雲見楚奕風遲遲不說話,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也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恰巧這時,那雙淩厲的目光飄了過來,並幽幽的開口。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流雲瞬間明白楚奕風問的是什麼,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公子責罰,屬下辦事不利,在下山的途中把那位姑娘……弄丟了。”
“弄丟了?”楚奕風盯著流雲重複著這三個字。
“那位姑娘實在……實在太重了我背得很吃力,本想歇息一會再走,突然腳下打滑她摔下下去,然後就不知所蹤,或許是……”流雲的聲音漸漸變小,沒敢將遭遇到不測說出口。此刻,他的腦海裡回想起楚奕風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若是她有什麼閃失你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