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綺失神一瞬,強制拉回思緒,憋著一口氣忍受不同部位傳來的異樣觸感,猶如等待審判的死刑犯。
要不是現在手腳發軟,她毫不懷疑自己會抖成篩子。
“……還沒好嗎?”她聽見自己聲音在發顫。
蔣書杏嗯了兩聲,說快了。
柚綺信了,又熬了不知多久,她感覺自己實在撐不住了,便又問:“還有多久?”
“快了快了。”
漫長的煎熬無限加時,等柚綺絕望地第三次問進度時,眼角餘光瞥見空空如也的針袋,她頓時大腦宕機,心中明瞭。
好歹毒的大夫!!!
“……你不是說只紮一部分嗎?”她怨氣沖天地切齒道,“騙子。”
“嗯?”蔣書杏動作一滯,又紮下去一根,她少紮了就是少紮了,空口白舌地汙衊,我可是會生氣的。”
說著,她將指間的針轉了圈,白光反射,翻飛如花。
“再加半個時辰,我看看別的傷處。”
什麼?!
“等等等等,錯了錯了!我錯了!不是騙子,你是好人,嗯,大夫,你最好了!”
“噗嗤!”阿容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柚綺的狀態早不用她幹苦力了,便一直候在床邊學手法。
柚綺完全顧不上這些,一個勁兒求爺爺告奶奶,尊嚴?什麼尊嚴?她才不管!
蔣書杏聽她語無倫次地胡說八道,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睫毛似扇合的蝶翅,藏起眸中情緒。
柚綺口幹舌燥地說了半天,始終沒得到回應,時間彷彿也失去了概念,沒有新的針再落下來,意識開始飄散,浮浮沉沉,混淆現實與夢境。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過了一會兒,昏昏沉沉,絕望之際,她忽然感覺手上一鬆,接著各處密集的針頭都被拔了出來。
“好了,可以了,再躺會兒休息一下——倒像我欺負你似的。”蔣書杏熟練地取出所有銀針,放在一旁交給阿容收拾。
柚綺蜷了蜷手指,知覺恢複了些,她偏頭去尋“罪魁禍首”,見對方只是埋頭檢查著成果,既無嘲笑之意,也無輕蔑表示。
多的半個時辰是肯定沒有的……想起自己剛才哭爹喊孃的樣子,她反而尷尬起來,哈哈幹笑道:“……書杏……”
“紮針怕成這樣,聽趙祭說你捱打時站得比誰都直,狠勁兒不輸一頭成年的野狼,那個時候不更可怕些?”她淡淡開口,聽不出喜怒。
……趙祭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柚綺又不能直接說那時自己已經神志不清了,更不能把系統供出來,便敷衍道:“我沒想太多……”
她突然閉嘴,張嘴問道:“你剛才不是還問是不是趙祭打的?”
“……轉移注意力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