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相(3) 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他。……
果然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他早早地就喜歡她, 她也喜歡他,想嫁給他。是不是因為他自知太醫的身份不夠格,才用裴清的身份來娶她呢?可是他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呢?是怕她氣他用了易容術嗎?
可是她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他一人而已, 無關他是誰, 只要是他。
她抱著裴清的那身狐氅回了公主府,剛入了屋中將狐氅放在軟榻上,果不其然的,年年便喵嗚著跳了上來。
它先是象徵性地迎了迎她, 然後出乎反常地徑直躍到了那身厚重的狐氅上,先是用毛茸茸的腦袋使勁蹭了蹭,然後兩只爪子便在狐氅上一下一下地按了起來。
永嘉立在軟榻邊,攀著榻柱的手指緊緊發白。
她沒有看錯,他一定是祁隱。
年年怕生,小腦瓜淺, 也認不得許多人。它在長明宮裡呆了這麼些年, 卻也只認她、月若和小德子, 旁的人一概不關照。以至於喬若雲隔三差五地來, 也要被它哈上幾聲氣。
但它很喜歡祁隱。
不知是祁隱身上的哪一股藥味引了它, 每每他來殿中的時候,年年總要喵嗚著跑過來蹭他,將他的袍子粘上黑白相間的長毛。在他坐下時, 鑽了空子便跳上來,鬧得他講學時總伴著幾聲貓叫。
她算是明白為什麼裴清說他怕貓了。她當初還覺得好笑, 一個大男人怕貓?
年年一旦見著他,就要撲到他身上,屆時他再如何扯謊,也會讓她覺得奇怪。
年年怕生人, 可他不是生人。
她認不出他的面容,可是貓能認得他這個人。
年年踩著狐氅,忙裡抽閑抬起頭向著她接連喵嗚了好幾聲,平時它不這麼話癆,現在好像是在說:“那個太醫去哪裡啦?我好久沒見到他了!”
永嘉跌坐到了軟榻上,雙手抱起厚重的狐氅,將臉埋到狐氅裡,身子抖得厲害。不知所以的年年見她哭了,一時停了動作,擔憂地跳到她身上,拱著腦袋蹭著她的身子,再次喵喵叫了一連串。
絨絨的狐氅裡,都是他的氣息。
她承認自己格外貪戀他的氣息,他的溫暖。
就算是得知那樁荒謬可笑的案子之後,躺在公主府冰涼的架子床上,身邊沒有他的溫熱和繾綣氣息,夢裡卻總是與他相見。
她哭著問裴清是不是都是假的,裴清擁著她撫去她的淚,輕聲哄著她說一切都是假的,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他們會安安穩穩、白頭偕老著度過這一生的。
他哄她、親她、撫她,讓她沉淪在夢裡。
是夢就好了。
夢醒了,一切都沒有了。
她不敢再往下想。
他死了嗎?他死了的話她怎麼辦呢?她不能恨皇兄,想恨他什麼話也不說,卻自知這份恨不過是愛至深處才起而已,她只能恨自己。
若是他死了,她也和他一起走了。
若是他沒有死......
喬家三郎接過永嘉手中的玉墜子,蹙眉道:“殿下這是怕他不回來?”
喬若雲擰了么弟的耳朵,擾得三郎直呼疼:“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做事就行了!”
永嘉上前去撤了喬若雲的手,向三郎解釋道:“有這枚墜子,他定知是我的心意。若是他情願回來最好,若是他不願......讓他隱姓埋名換個身份活著也好。”
她記得他——祁隱,抑或是裴清,都一樣。他曾說過天下最好的事不過回去做一個郎中,時而雲遊天下,不必理會塵世汙濁,只管治病救人。
如今他歷了這麼一遭,不知還願不願意回京見他。如若這次遇難是他脫身的法子,那麼她願意循了他的心意。即使他不再回到她的身邊也好,都沒有關系。
只要他活著,只要他平安,那就好了。
三郎仔細看著手上白兔模樣的墜子,詢問道:“不必附旁的東西?就這個墜子?”
喬若雲亦插嘴道:“若他真活著,你好歹寫一封書信將話說清楚,不然還要拖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