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只是一對匕首啊,恐怕都難以刺穿半獸人的眼睛。”你說,他根本沒見識過真正的半獸人軍隊。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棄反抗的。”阿拉貢伸出手揮舞了一下,彷彿他現在手裡真的拿著那一把匕首。
你曾經也說過這樣的話語,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聽到他那麼說,你不由地恍惚了一秒。
房間內的空氣變得很安靜,幾秒過後,阿拉貢的聲音又響起,“那封信會得到迴音嗎?”
說實話你心裡也沒底,但如果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坐以待斃,這也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誰知道呢?”這不是你第一次在賭一個可能性,在上一個副本裡你就賭過很多次,賭埃歐爾狠不下心殺死你,賭魔茍斯會被你欺騙,賭格洛芬德爾會成為你的共犯,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過了許久,久到你都要以為阿拉貢已經睡著了,在你閉上雙眼的時候你的耳邊又響起他的聲音,他說得很輕,只有你們能聽見。
他說:“我不要和你分別。”
你沒做聲,裝作自己已經睡著了,裝作自己沒聽見他這話。
得要感謝夜晚的黑暗,遮蔽你的面龐,讓你那麼順利地裝睡。
接下來一連幾天你們的父親阿拉松都沒有出現在城堡裡,你還記得他離開前同時抱著你和阿拉貢,“我的孩子,乖乖地待在這裡,不要再亂跑了,尤其是你,亞玟,這些天不要再去集市湊熱鬧了。還有你,阿拉貢,好好照顧你們的母親。”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知道你偷偷跑到集市上,只是從來沒有點破過,他為什麼不點破呢?就該像你上個副本的父親貢多一樣告訴你不能那麼做才對啊……
阿拉松察覺到你的困惑,他只是撫摸你的頭發,“你們雖然是雙生子,但性格不同,不過幸運的是你們性格能夠互補,我希望你們日後能夠相互扶持,相互幫助,更重要的是,愛著對方,就如同我和你們的母親那樣深愛著你們。”
他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你更加疑惑了,眼看著阿拉鬆起身要離開,你抓住他的衣角,“在你看來我和阿拉貢是一樣的嗎?都是平等的個體嗎?”
“當然,而且我很高興你具有治理的才能,亞玟,能有你這樣的孩子是我的榮幸。”
他的話音落下,你也松開手,注視著他的背影隨著距離拉遠而逐漸變小,最後徹底消失。
在那以後你再沒見過阿拉松,你對他其實不怎麼熟悉,因為一天之中你最多就是在晚餐的餐桌上見到他,他會用小花貓小馬駒等一系列小動物來形容你和阿拉貢,你與他並不親近,在他和阿拉貢相親相愛的時候你僅僅只是站在一旁。
你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你想。
可他今天說的這一番話卻讓你陷入沉思,他好像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你,你的這份疑慮持續了很久,最後是被阿拉松的死訊打斷的。
還沒來得及為此感到悲傷,半獸人的軍隊很快就攻打到了都城,你的母親吉爾蕾恩急匆匆地打包行李帶著你們在護衛隊的保護下逃離都城,去往幽谷。
你坐在馬車上親眼看著半獸人的軍隊攻破城門,湧入都城內,還沒等你産生憤怒亦或是難過的情感,你就聽見身邊阿拉貢哭泣的聲音,你轉過頭,看見阿拉貢不知何時在早已淚流滿面,他的眼眶通紅,“我……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都從這片領土上驅逐出去!”
“眼淚沒有任何用處。”你平靜地說,然後捧起他的臉擦去上面的眼淚,不過你確實很欣賞他報複回去的決心,因此你的語氣也帶著幾分安慰。
在彌漫著硝煙味血腥味的那個傍晚你們逃離自己生活的家園,後來你還是在阿拉貢的提醒下才想起來那一天恰好是你們的六歲生日。
不幸往往不會單獨出現,這就是禍不單行的由來,你們在離開都城前往幽谷的第七天遭遇了來自座狼和半獸人的攻擊,那些座狼撕咬著護衛隊士兵的軀體,這種情況下乘坐馬車也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剩餘計程車兵也想到了這一點,馬車兩側計程車兵分別將你和阿拉貢抱到不同的馬匹上。
阿拉貢剋制著擔憂的情緒,但你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他擔憂極了,他多次轉頭看向你,生怕你和你身邊計程車兵會突然被座狼攻擊。
維拉啊——如果可以的話,請庇護我的妹妹不要受到攻擊,在這樣危急的時刻阿拉貢在內心祈禱。
可是下一秒,三五隻座狼朝著你們襲來,硬生生將你們的隊伍分開,將阿拉貢和你分開。
他眼睜睜地看著你被馬匹帶往另外一個方向,與他截然不同的方向,你隔著夜色看見阿拉貢拼命向你伸出手,彷彿這樣能離你近一些,但無濟於事,因為你們之間的距離還在不斷拉長。
終於,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亞玟——!亞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