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充斥著青色異火,明明不帶任何熱度,卻無端讓人感到難耐的悶熱。
怙煜決定收回自己方才說的話。
比起嬰麟,白亥仙獸雖然不能控制人的神志,也未繼承上古術法,但其肉身和異火實在強橫。
這青色異火,在對付妖魔之時,威力更是翻倍。
眼前的白亥血脈傳人,得天獨厚,繼承的力量不容小覷,未來大有可為。
可惜……她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了。
或許等她死後,自己再用魔氣糅合,將她製成半人半魔的白亥傳人。
怙煜一邊浮想聯翩,一邊覺得掌中的山海盡越發累贅。
雖然他能調動仙器,但每用一招,都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用到現在,他雙手覆成血肉的魔氣散盡,幾乎都快只剩魔骨。
怙煜心裡清楚,仙器這種玩意兒就是去了蓬萊的仙人們,特意留下膈應魔神魂魄的。
他抬手將掌中的山海盡扔遠。
仙器咕嚕嚕地滾動,停在走來的黑衣人腳邊。
怙煜漫不經心吩咐:“我去會一會那隻大鳥,你把仙器收著,再把劍修殺了。”
黑衣人渾身負傷,勉強垂眼應道:“是。”
怙煜揮了揮手,握住周身魔氣化為的漆黑長槍,輕輕一躍,朝著高聳山峰之上的白色大鳥攻去。
黑衣人彎腰撿起山海盡。
仙器帶著的純淨氣息讓他雙手感受到入骨入魂的痛楚。
但黑衣人面無表情,反而將仙器握緊了幾分。
身影一閃,他來到劍修身前——
一身玄衣、沾滿血跡的晏縉眼瞼半闔,但雙眼無神,眼珠無意識地轉動,不知被怙煜拉入了何種的幻境。
黑衣人張開右手,魔氣湧入他掌中,凝成一把漆黑的長劍。
他高舉著劍,利落揮下。
包裹著晏縉的數縷魔氣斷開,禁錮消失。
黑衣人扶住晏縉,右手雙指並攏,在晏縉眉心處一點,引出一縷金色魔氣。
晏縉眼神清明起來,神志重新恢複。
但在看見黑衣人的瞬間,他全身幾乎繃緊。
黑衣人苦笑一聲,“你現在知道怕了。”
闊別百年的語氣與聲調,讓晏縉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
“……師,師父?您恢複記憶了?”
“現在完全記得了。”
江北辛勉強笑了笑,僵硬的肌肉讓他做出的動作有些滑稽,卻讓晏縉眼角發澀。
年輕劍修一怔,語無倫次開口:“我……以為,我和白楹都以為你被相修永……”
“此事說來話長。”江北辛目光溫和,“走吧,先和白楹一起對付怙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