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獸白亥的血脈傳人可以使用威力強大的異火,尋常的火攻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只有孽火獄的孽火除外。
孽火能夠灼燒所有修士神魂,也能在身體上留下幾乎無法祛除的疤痕。
晏縉有些恍惚,他手中的邅行劍被黑衣人擊飛,左胸被黑刃刺入。
整個人跌落在地嘔出一口血的時候,晏縉雙眼仍然固執地看向白色仙鳥。
許多事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在此行出發之前,他曾將自己百年前為何獨自下孽火獄的原因告訴白楹,“我怕你和我一起進入孽火獄,會和我一起丟了性命。”
那時白楹面無表情,一雙眼毫無波瀾。
但隱約含著譏誚。
之後在山洞中與白楹相遇之時,白楹曾經打坐服下丹藥。
自己問白楹受了什麼傷的時候,她只是淡淡道:“舊傷而已。”
……
晏縉右手掐訣,喚回邅行劍,將黑衣人刺向自己脖頸的黑刃打偏。
他後撤數尺,左手捂住流血的胸口。
腦中的記憶越發苦澀。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一切都有跡可循——
白楹也曾進入過孽火獄。
自己從來都不夠瞭解白楹。
對白楹來說,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是百年前一言不合,送回婚約,最後獨自“死在”孽火獄中的沖動莽撞之人?
還是年少時相識,一個不夠瞭解她,也不敢表露心跡的膽小鬼?
或者,對白楹來說,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死而複生的故人。
就像在黎銅川中,她所說的那般,“再無幹系。”
就像自己百年前不顧後果對白楹所說的,“與你毫無幹系。”
他是不是,大錯特錯?
晏縉嚥下喉中血沫,恍惚之間擋下黑衣人的又一擊。
他仰頭看著白色異鳥和魔神一魂越發激烈的鬥爭,心中終於下定主意。
眼前劍修的攻勢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猶豫不決,瞻前顧後。那麼現在是一往無前。
黑衣人以雙臂黑刃抵擋裹挾著銳利劍意的一擊,卻仍被逼退數尺。
劍意消散,黑衣人抬頭便看見劍修持劍朝著魔神一魂怙煜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