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不完整的屍身慢悠悠地走向相修永——
等走到相修永身前時,脖子上溢位的魔氣已經凝結成一顆完好的頭顱。
怙煜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還是習慣不了沒有腦袋的片刻。
他輕輕抬手,相修永立刻不能動彈。“約舊友暢談結果殺死對方,在神都當長老的時候叛離神都,跟我幹事還要掰斷我的脖子……”
怙煜聲音不辨喜怒,“相修永,你這人……真有意思。”
“我遇見過很多人類,有懦弱的,自私的,愣頭愣腦的,智勇雙全的……”
“但你絕對是其中,最適合成為魔物的……”
怙煜一揮手,相修永整個擠滿金色眼珠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移動到怙煜面前。
怙煜歪頭端詳著,看著滿臉扭曲怒視著自己的相修永——
幾乎血紅的左眼,還有被渾濁魔氣全部佔據的右眼,渾身上下也只有臉還能看出相修永曾經是人族修士。
怙煜低聲喃喃:“真是可憐……我已經把力量給你了,你卻一件事都沒辦到。”
話音剛落,相修永感覺到全身魔氣似乎在沖撞自己五髒內服和四肢各處,帶來無法忍受的痛楚,就連右眼和軀體各處的金色眼珠也開始詭異地跳動。
他不顧喉中漫上的血腥味,咬牙開口:“怙煜,你這只……人憎人厭的魔神一魂……”
“你,你就該和江北辛一起去死……”
相修永緩緩移動雙眼,目光越過怙煜,落在站在後方、面無表情的江北辛身上。
真奇怪啊……為什麼江北辛現在的模樣,比死亡的時候年輕許多……
為什麼江北辛還能活著,還能手腳完整……自己最終卻變成人不人魔不魔的模樣……
相修永喃喃道:“怙煜,江北辛,你們兩人,必不得好死……”
怙煜聽厭了。
他抬手貼近相修永,用五指捅入相修永右眼,在眼眶中肆意把玩著黏膩的眼珠。
最後在相修永眼眶中留下一簇扭曲的魔氣後,就松開了手。
相修永感覺自己好似陷入了泥沼,神志越發混沌,手腳逐漸沉重。
但他口中還在無意識地喃喃:“怙煜,江北辛,你們……你們不得……”
未說完的話消散在空中,相修永的神志被魔氣完全吞噬。
他被眼珠擠滿的□□開始膨脹,流出粘稠的黑色魔氣,託著金色眼珠的□□隨著掉落的面板浮在魔氣上面。
遠遠看去,像一團裹著金色眼珠的霧氣,散發著陰冷的腥臭,時不時低聲喃喃:“……不得好死……”
再也恢複不成原來高高在上的神都長老模樣。
怙煜十分滿意,“狗還是要聽話得好,太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好。”
他輕揚下巴:“去。”
話音剛落,相修永化作的怪物直接朝著神都修士撲去。
兩個閣主一邊勉強抵抗怪物攻擊,一邊還要防住被怪物金色眼珠盯住後引起的神志恍惚。
怙煜抬手指了指茅棋。
在其身後,臉色慘白的黑衣人開始行動,當他左手拿出法盤,雙眼觸及到法盤上的裂痕之時,黑衣人操控的手微微一頓。
下一瞬間,黑衣人朝著茅棋攻去。
怙煜眼中沒有韓景,他玩味的目光只落在韓景手上的仙器,腦中已經在盤算到手後要怎麼玩這個仙器——
唔,可改變山川湖泊、以天地為武器的仙器,他去哪裡試一試比較好呢?
是去擠滿了凡人的大城池中,還是去選一個門派試一試呢?
但那些規矩古板的門派沒什麼好玩,要選就選榆上派那樣奇怪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