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還不等二人送客,對方忽然又從懷中取出一物。
“柳公子,這是您的香囊嗎?”
她的聲音柔柔的,像是被雨打濕的花掉落在湖面上。那雙眸楚楚,止不住地瞟向坐在床邊的男子。
柳奚見了香囊,反應過來,將其接過,客氣地言了聲謝。
江璇紫便笑,抿著唇,當著床榻上女子的面,說了句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的話:
“公子不必言謝,這是您前幾晚落下的,舉手之勞,璇紫便送來了。”
明微微一愣,皺了皺眉。
果不其然,一聽見這話,柳奚亦是將眉頭輕輕攏起。可江璇紫哪裡給二人細細盤問的機會?她又朝床邊一福,便匆匆告退了
身影昳麗,腰肢纖細,淡紫色的衣擺搖曳著,像是春風裡張揚的花。
明微微瞧著柳奚手上的那個小香囊。
這香囊是她前些日子親手為柳奚做的,一陣一些,皆是出自她手。那針腳雖粗糙,但對方卻不嫌棄她,反而炫耀似的將香囊帶在身上
江璇紫此番,便是來膈應她的。
擔心她生氣,柳奚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同她說了一遍。原來是前幾日他去文學社,不小心將香囊遺落了,恰巧那日江璇紫也在,估計便是那時候讓對方撿去了罷。
明微微倒也不是懷疑柳奚,只是那江家小姐的眼神,讓她萬般不自在。
驕傲、得意、諂媚。
還有幾分……對她的挑釁。
江璇紫知道,明微微是個不會寫詩的,女工也不是多好。
她唯一能與自己相比的,便是那副好看一些的皮囊。
可江璇紫比那柳家夫人年輕。
若是她沒記錯,柳夫人與柳公子同歲,如今正二十有二,膝下還有幾個孩子。
而她呢?如今才十九歲,正是比花嬌的年紀,況且,她還未生育。
走出柳府大門時,幾個女子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這些都是江璇紫的閨中密友,見她神采奕奕,便忍不住詢問道:
“如何?你可見到了那柳家公子?”
江璇紫點了點頭。
何止是見到?只差一點點,她便能攥住他的袖子,攀上他的手指。
少女紅著臉,卻是笑而不語。見她這般神秘,周圍人愈發好奇了,圍著她問個不停。
眼皮上一涼,江璇紫抬眼望望,細碎的雪花恰恰砸在她的睫羽之上,引得她的眸光顫了顫。忽然,她聽到一聲揶揄。
“璇紫妹妹,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對那柳公子不死心吶。”
那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之意,江璇紫面色一變,轉過頭。
這一句,讓許多人如夢初醒,開始竊竊私語:
“是哦,璇紫的心跡都表得那麼明顯了,那柳家公子還是巋然不動。”
“我聽聞,柳公子與柳夫人感情十分和睦,恩愛異常。柳夫人更是為其生了兩個孩子,如今那孩子都那麼大了……”
江璇紫想起來方才在院中玩耍的幾個孩子。
一時間,妒意如野草般瘋長,她咬著唇,冷冷哼了一聲。
“有了夫人如何,有了孩子又如何?”
他只有一個妻子,又不是不能納妾室!
江璇紫再懶得與她們周旋,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拋下眾人走了。
身後傳來一道匆匆的腳步聲,還有一聲頗為擔憂的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