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微素日吃不得苦玩意兒,每每喝藥粥,都要人拿著方糖連哄帶騙地讓她喝下。而如今,瞧著那碗黑糊糊的湯藥,她竟連眉兒都不皺一下,木訥地將其一飲而盡。
見狀,婢女如釋重負地一笑。
接下來“養胎”的日子過得都異常得無聊。
晃晃經常來看她,十有八九被她攔在門,唯一一次是他將採瀾殿的那隻鸚鵡想辦法帶了回來,見了阿靜,她才放他進屋。
晃晃十分細心,她在裡所有的吃穿住行,對方都照顧得事無巨細。
總歸是變著法子地哄她開心。
好幾天下來,明微微終於肯開口了。
小是她養的一隻鳥,體型略大,乍一看竟有些像大雁。
第二天,明澈便想方設法地將小從宮中帶了來。
再往後,他與明天鑒忙了起來,來看她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少,明微微自然知道他們二人在忙麼,便也沒有過問。
下人們曾私下調侃,皇後娘娘如今要像是一樽佛,大王爺與七王爺都要殺進宮去了,她卻還是巋然不動。
她哪裡有巋然不動?
她曾嘗試過翻牆,腹中孩子有些重量,她的手腳也沒有先前那般靈活,咬牙坐上牆兒,腳下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幾個婢女大驚失色,她們身前,站著同樣一臉驚慌失措的晃晃。
“阿、阿姊?”
他趕忙走上前,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接住她,“上面危險,你快下來。”
高處不勝寒,明微微坐在高高的牆兒上,只覺得腳下陰風陣陣。
少一聲聲在下面懇求,讓她下來,莫傷到自己了。
“我不想待在裡,”風吹起她的發絲,少女平靜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殺我的丈夫。”
已說著,她垂眼往下看了看,已對上對方那一雙滿是慌亂的眼。他似乎有些發怔,仰著兒,張開的雙臂有些僵硬。
微微咬著唇,補充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殺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晃晃登即變了面色。
那一句“肚子裡孩子的父親”讓他的眸光閃了閃,似乎在躲避著麼,少垂下眸。
“好,阿姊,我向你保證,我不殺他。”
“你不殺他,那皇兄呢?”
皇兄是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見狀,她一哂笑。牆邊有一棵大樹,枝幹盤虯,樹葉更是十分茂盛,片片探到明微微裙角邊。
他沉默少時,堅定而清晰地道:“我會去勸說他,不會殺了柳奚。”
末了,少將下巴抬高了些,認真道:“阿姊,信我。他不會有事。”
“阿姊,下來,我接著你。”
幼時,她總喜歡爬上爬下,翻樹越牆。她每每做些事時,晃晃便一臉嫌棄地站在下面,張開臂膀。
見她仍坐在牆邊不動,他便將臂膀張大了些,日光溫柔地落在少的面頰上,映得他眸中一片柔光粼粼。
他說:
“微微,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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