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麼要把她也牽扯進來?”
男子放下筆,一抬兒,便看見面色不善的少
明澈邁步入殿,許是逆著光,他面上的神色看不太真切。少一雙烏眸沉沉,陰鷙地盯著他。
一身緋衣,博帶微動。
對於個弟弟,他自然是沒有太多感情的。從小明澈便“不入流”,不喜歡於其他皇子公主交流,他們兄弟二人的交往更是少少。
“本王沒有要將微微牽扯進來,”明天鑒盡量用和善的語氣,同他道,“微微是你的阿姊,同樣的,她亦是本王心愛的小妹。換而言,我們誰都不希望她會受到傷害。”
他太瞭解明澈了。明澈此人,與微微從小一同長大,生母早逝,先皇視其若他人子,明瞻玉此生唯一的羈絆,便是明微微。
不是親姐弟,勝似親姐弟。
明天鑒溫聲細語:“兵馬本王已經準備好了,輿論也都放出去了。至於葉家的人,昨天夜裡剛來信,說願意同你我裡應合。如此,咱們的勝算便是七成。後,鐵騎踏破鶴鳴殿,微微該如何自處?”
“她如今已在孕期,身懷六甲,如何受得了刺激?本王怕她到時候動了胎氣,便萬萬不好了。”
“再者,那柳平允是麼樣的人,你我再清楚不過。此人心思縝密,卻是自大且自利,先前他如何待微微,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太知曉微微於你我,是阿姊是小妹,是血溶於水的親人。若是那時他以此威脅你我、做出對微微不利事,你我該如何?”
明澈目光一閃爍,似有情緒在眸中暗暗流動。他的眼眸極黑、極為幽深,將所有的思量都掩於那眸光中。
片刻,他一沉吟:“你是說,要先瞞著我阿姊?”
裡並非皇宮,而是明天鑒在宮購買的一處別院,因此,柳奚找不到裡來。
“不錯,”明天鑒道,“你放心,微微也是本王的小妹,本王只會好好待她。除了進宮,其他的,她想做麼本王都不攔著。”
他一句接著一句說得好聽,明澈卻是一冷笑:“那你打算怎樣瞞過她?”
明天鑒忽然不說話了。
“從一開始本王便同你說過,你如何亂搞我不管,唯一一點便是不要將她也牽扯進來。明天鑒,我敬你是我兄長,你也休想在她身上做文章。你若敢動她──”
他忽一抬手,寬大的袖袍中竟飛出幾道暗器,“唰”地一聲,擦著明天鑒的兒頂刺入他身後的牆壁上。
戰戰兢兢回過神來時,那一抹身形已走遠了,只冷冷留下一句:
“你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明澈袖中雙拳緊握,憤而下殿,右腳剛下臺階,忽然在門前看到一人。
“阿、阿姊?”
少一下子犯了結巴,方才他與明天鑒說的那一席話,對方應是聽見了。
不然,阿姊為何會微紅著雙眼,怔怔地看著他?
迎上對方通亮的一雙眸子,他的心兀地跳了兩跳,還未來得及解釋,便聽見冷冰冰的一聲:
“方才你們在屋裡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還想裝傻。
明微微瞧著他,忽然覺得他十分陌生,長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語氣平穩下來。
乍一開口,卻還是止不住聲音的顫抖:
“你方才說,要破宮,是真的麼?”
晃晃不敢看她。
雖已至春日,冷風刮來,卻仍是春寒料峭。少女眸前碎發微動,遮住了她眼中質詢的光。
“阿姊,兒風大,我們先回去。”
晃晃是好脾氣,他走過來,似乎想扶她回屋,右手卻被人猛一推開,少女往後倒退了兩步。
冷風吹起她的裙擺,她微紅著眼:
“晃晃,你與大哥……真的要殺柳奚嗎?”
真的要謀劃著,如何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