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餘連忙去扶他,只聞到對方一身的酒氣。
男子緊皺著眉頭,沒吭聲。三餘又喚了位婢女,一同將主子扶回去。
柳奚倒在床上。
他從來沒有這麼醉過,頭疼欲裂,更是無法入睡。
“三餘,三餘?”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如有清風灌入,吹到臉上,讓他整個人終於涼快了些
柳奚懶懶地抬了抬眼皮。
進來的竟是個女人。
婢女端著醒酒湯走進屋,一手掀開素色的紗帳。二爺極喜歡鶴,連床帳子上都不忘繡上兩只白鶴。她捏著那鶴喙,欲將其扶起來喝熱湯。
一掀簾子,卻發現二爺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端著碗的手抖了一抖。
婢女咬了咬嘴唇,聲音嬌柔,“爺,起來喝湯了。”
他半靠在那裡不動。
那雙眼十分漂亮,那眼神,更是讓人面紅耳赤。
二爺完全醉了,他的眼底混沌,讓女子用力握了握碗,又走上前,欲將他的身子扶起來。
右手碰到二爺的腰,婢女的臉開始發燙。
“唔……”
他悶悶哼了一聲,皺眉。
“怎麼了,二爺可是哪裡不舒服麼?”
聽到聲音,柳奚用力撐開沉甸甸的眼皮子,只看著一名少女站在床邊,逆著光。
身量纖細曼妙,像是仙子,伶俐可愛。
他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那張臉。
婢女將碗放下,來扶他的身子,四目相觸的那一瞬間,男子眼中的眸色突然一寸一寸,柔軟下去。
嘴唇動了動,他似乎低喚了句什麼。
“二爺,您說什麼?”
她沒聽清。
“微、微微……”
什麼?
她欲探究,對方的身子骨又一軟。婢女哎呀一聲,他的發帶居然斷了。
曼麗的青絲就這樣簌簌然落下,逶迤了一整張床。
他的臉有些白,平躺在那裡,緊合著眼。莫說是面上了,就連唇上也沒有半分血色。
蒼白,卻嬌豔。
他長得好看,她從未見過像二爺這般好看的男子。
往日他都是清風明月的模樣,不與人接近,每每見他,都是那遠遠一望。只覺得他一身雪袍,高高在上。
她從未……與他靠得這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