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屍體只用席子隨便裹著,幾個太監推著車往宮外走。他一邊哭喊著“阿孃”一邊去追那車子。可他實在是太小了,走三步摔一個跟頭。有太監不忍,停下來,晃晃就像瘋了一般撲上前,死死地扒拉著母親的手。
“不要帶我阿孃走,不要帶我阿孃走......”
直到有人上前扇了他一巴掌。
小男孩頭一歪,在草蓆上暈了過去。
醒來後,他愣愣地看著明微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阿姊,我好討厭道士。”
“我也討厭。”
明微微討厭道士,她向來不信什麼鬼神之說。
一聲令下,她將那群討人厭的道士都趕出去,阿採突然一閃身,邁步上前:“公主。”
“怎麼了?”
“公主,您...已經昏迷七日了。”
明微微兀地一愣,“七日?”
那如今是
有宮人小心翼翼地回答:“今天是四月十五。”
她竟然昏睡了七天?
“那柳奚呢?”她下意識地問。
阿採突然一默。
片刻後,小宮女側了側身子,明澈上前,從懷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阿姊,這是那群道士給我的,讓我在你醒後,將其轉交給你。”
她愣愣地將那東西接過。
是一張符紙,其上用墨色的筆勾勾畫畫了一些東西,她只認出了自己的八字。
“這是什麼?”明微微擰眉,隱約地預料到事情的不對勁。
見狀,阿採便走上前,伸出一根食指,於符紙上指劃:“這一行,是公主您的八字。”
這她知道的。
阿採一頓,而後又解釋:“下面這一行,是柳太傅的八字。”
“那,中間這個叉是什麼意思?”
小宮娥默了一默。
過了好半晌,她才迎上自家主子的目光,支支吾吾:“那些道士說,您與太傅的八字相剋,天......天作不合。”
“天作不合,”明微微將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與柳奚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怎麼會是天作不合呢?
“阿姊,他們說,柳奚克你。”
一旁靜默許久的明澈終於開口。
似乎是怕打擊到了她,少年的聲音輕輕的,像是一道和緩的春風,撲到少女面上,輕柔地拂起她額前的碎發,將明媚的春日停落在她的裙角。
可如今,明微微卻只覺得寒冷。
彷彿自己剛剛才被人從冰涼的池水裡打撈上來一般。
明澈道:“道士們說,柳奚的八字克你。你的八字陰氣重,而他的陽氣極盛,你與他在一起,他會有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