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微還沒來得及臉紅,
“其實,今日也是我的生辰。”柳奚突然低低出聲。
明微微一愣,“先生的生辰?”
這麼巧,與她在同一天?
“嗯。”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眼中也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明微微沒有注意捕捉他眼底的情緒,
“先生今年幾歲?”
男子又是一頓,須臾,如實道:“十六。”
“這麼說,先生與我是同齡?”
同年同月同日。
十六年前,明微微在皇宮出生。
另一邊,柳奚亦是在江南出生。
“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麼,”明微微自顧自地痴痴笑著,“那我與先生,豈不是天作之合?”
明微微沒有看見,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對方的面色突然變了一變。
她還沉浸在“天作之合”的暢享裡,另一邊,柳奚許久未出聲。清風又拂動他的袍角,讓那兩只白鶴動了一動,於他的心頭遊走起來。
他忽然道:“其實,楚玠的策論,要比我好一些。”
四書五經他皆有涉獵,就策論而言,他卻沒有楚玠精通。
明微微一愣。
她與男子坐在亭內的長凳上,撲面而來的是清風、日光與花香,一切都是暖融融的。正當她萬分舒適之時,對方的一句話,忽然將這愜意打破。
明微微轉過頭,蹙眉。
“先生是什麼意思?”
柳奚只留給她一個側臉。
“先生,你是要把我推走嗎?”
推到楚玠那邊去。
他搖著頭,神色嚴肅,“我只是覺得,讓他來教你,或許更合適一些。”
“可我只想讓你來教我,”她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心聲,“我只能聽進去你講的課。”
自他進宮,到今日生辰宴,她難得的沒有逃課。
“柳奚。”
她忽然站起身子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聽見這一句喚,他抬了抬眼,一道日光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覺得有些難以注視對方。
明微微就這般站在烈日之下,身上是珠光寶氣,身後是柳綠花紅。
光彩,奪目,耀眼。
讓人無法從其身上挪開目光。
“柳奚,”她低頭看他,一字一字,“我不許你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