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迷茫搖頭。
慧娘心頭那個氣啊,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有氣沒處發!
敢情她嘔了半天的氣,這人真就什麼都不知道!
真是個悶石頭!臭石頭!比臭石頭還不如!
慧娘這會兒氣得心頭一抽一抽的,話竟然也說不出了,只是眼睛一下又紅了。
壓抑了半天的難過還有下午被親哥親嫂算計的難過全都湧了出來,變成了大顆大顆的金豆子。
魏石一怔,折返回來。
“為什麼哭?”
他還是不懂,但這會兒卻也看出了慧孃的難過,下意識想伸手幫她擦眼淚,大掌卻又停在了空中。
“笨死了!魏石你笨死了!”
慧娘大喊,終於把舌頭捋了直,話也能從肚子裡蹦出來了!
“做什麼來招惹我!誰、誰讓你充濫好人了!”
濫好人、笨死了。
魏石腦子仔細嚼了嚼這幾個詞,終於有點轉過彎來。
“不是濫好人……”
他沒用手幫慧娘擦眼淚,而是取了個帕子,那帕子洗的發白,觸感已經有點粗糙。
慧娘抽泣:“怎麼、怎麼不是……”
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慧娘面前,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長,從另一個角度看,就像是高大的人把她藏在了懷中。
魏石似乎也很不習慣說這樣的話,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只對你這樣……所以、所以不是濫好人。”
慧娘腦子轉的很慢,但這幾句話還是被她聽了進去。
她慢慢抬起了眼,水汪汪的,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疼的慌。
一雙杏眼裡倒映出男人認真的眼眸,慧娘忽然變得大膽起來。
上午男人走後,她難過壞了,夢裡也充斥著抑制不住的心酸,這會兒又在自家人那受了委屈,慧娘決定縱容自己一回——
她忽然向前跳了一步,另一隻手撐著石桌的邊沿,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吹在臉上。
“魏石頭,說這樣的話,是要負責任的,你知不知道?”
慧娘已經止住了哭,目光也變得大膽起來。
魏石有些詫異,睫毛也輕輕顫了一下,望著慧娘,又露出了那副思考人生大事的表情來。
“我問你話呢?”
慧娘仗著夜色已深,更是肆無忌憚,她腦中忽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難怪李秋收那天敢趁著晚上爬她的院牆。
因為,她現在也想……
她忽然用那隻沒受傷的腳踩住了魏石的腳,但她的另一隻腳還懸在空中——顯而易見的,這動作無異於投懷送抱。魏石的動作比腦子快,下意識就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大掌落在慧娘腰間的瞬間,慧孃的手也離開了石桌,她和一隻得逞的小狐貍一樣,唇邊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