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能夠感覺到體溫在流失,甚至能夠感覺到時間也在流失。
她曾經經歷過地下河道內的苦苦掙紮,也曾經放棄過生的希望,最後也都活過來了。
如今不過還是一樣的困境,幽黑、深冷,可是再絕望又算得了什麼?
柳雅微微一笑,把住濕滑的井壁慢慢的摸索,終於找到一處縫隙,可以讓自己的手指能夠抓的更牢一點。
身子懸在水裡,雙腿一直踩水總是會累的,現在手能夠使一點力氣也能夠多支撐一陣子。
冷是最難挨的。不停的踩水會累,可是稍微停一會兒會冷。
柳雅只能希望盡快到白天,溫度能夠升一點。
可是她也很清楚,井口被封住了,陽光幾乎透不下來。算是井口敞開著,這麼深的井下能照進多少的陽光,又能夠升幾度?
“汩汩”身邊的水微微泛起波紋,柳雅雖然渾身又冷又僵,可還是感覺到了。
她立即警覺起來,把背抵在井壁,單手去摸出了匕首,緊緊注視著身邊不遠處泛起的水紋。
井水是死水,如果無風是無波無瀾的。
可此時接著細微的一點點光線,柳雅看到那水紋正在一點點擴大,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下面正在冒出來。
難道說,這是麥柯卓把自己逼下來的原因?這井底有怪獸,她將要成為怪獸的口餐?
想到這裡,柳雅把匕首舉了起來,只等著怪獸一冒頭直接插下去,來個先下手為強。
水紋變成了水花,一下子翻了起來。水底的東西也猛地往一竄,帶起了一大蓬的水珠。
柳雅看準時機把手裡的匕首刺了過去。
可柳雅的身子剛一行動,縮在她頭發裡的小阿碧猛地用小爪子扯住了她的頭發,勒的她頭皮生疼。
“嘶”突然而來的疼痛讓柳雅的準頭一偏,第一下沒有刺。
與此同時柳雅也看清,水下冒出來的是一個人形,不是什麼怪獸。
柳雅正在想著是否要再刺一下,還是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結果聽見“吱吱”一聲叫喚。小阿碧像是一隻逮著了乳酪的小耗子,歡喜的在柳雅頭撒起了歡。
“主子,是我。”錦藍的聲音傳來,聲音裡帶著滿滿的欣喜。
“錦藍!”柳雅也是心頭一陣的安慰加狂喜。沒有想到麥柯卓沒有騙她,錦藍真的在這裡。
“主子,你怎麼會……”錦藍抹了一把臉的水,游到了柳雅的身邊,用手托起她的身子,道:“這裡太冷了,你先隨我來。”
“去哪兒?”柳雅左右看看,除了井壁還是井壁啊。
“下面。”錦藍指著水面,道:“潛下去有一條隧道。”
柳雅明白了,如果不是她剛才顧忌著小狐貍阿碧,可能落水的時候會發現下面的蹊蹺了。
錦藍在周圍摸了摸,應該是在找確切的位置。然後對柳雅說道:“要深吸一口氣,下面隧道有點長。”
“好。”柳雅把小狐貍從頭拿下來,把它放在了皮質的小兜囊裡,再向裡面吹了幾口氣,把兜囊吹鼓,然後把口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