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聽柳雅讓他脫靴子,立即把整條腿都縮起來,身子後仰,道:“沒事。”
“給我看看。你還怕羞?”柳雅被錦藍的模樣逗樂了,道:“我是醫者,什麼樣的病人沒見過?而且你還是我徒弟,我關心你也是正常。”
說完,柳雅蹲下身,拍了拍錦藍的膝蓋,道:“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不……”錦藍還要拒絕,但是看到柳雅很堅持的模樣,最後還是點點頭,把左腳的靴子蹬了下去。
靴子確實很大,錦藍稍微蹬一下靴子掉了。裡面幾根布條被他的腳帶出來,還有兩根纏在腳趾頭。
柳雅皺了皺眉頭,道:“襪子也脫掉。”
“不。”錦藍再次搖頭,而且要把靴子穿起來的架勢。
“脫都脫了,哪有穿回去的道理。快脫掉。”柳雅厲聲呵斥著。也懶得和他磨嘰,幹脆抓住他的腳踝去扯襪帶。
古代的襪子是棉布的,沒有松緊,縫成一個口袋的形狀套在腳,在腳踝處綁著襪帶。
柳雅一扯,錦藍一掙,兩人互不相讓。
“刺啦”一聲,錦藍腳的襪子給扯了下來,錦藍狠狠抽了一口氣,身子僵住了。
柳雅看看手裡的襪子,才看到腳底沾了血跡,已經幹涸了。再看看錦藍的腳,腳趾頭都快要磨爛了,腳底還滲出血來。
“磨成這樣,你還忍了一天?”柳雅頓時心疼,抓過錦藍的腳踝掀起來,看到他的腳掌有幾個磨破了的血泡,掌心還掉了一大塊皮,應該是襪子給沾下來的。
“師父,不疼。”錦藍笑了笑,可是嘴角一抽一抽的,看得出是在忍著疼。
柳雅瞪他一眼,起身朝外面喊道:“打一盆水來。要溫的。”
阿寧聞聲端了一盆熱水跑了過來。她剛才去給柳雅洗衣服了。這邊天寒地凍的,柳雅的衣服也不能交給男人去洗,都是她來洗。
阿寧往帳篷裡看了一眼,見錦藍縮著個腳坐在那裡,便低聲問道:“主子,怎麼了?”
柳雅道:“沒事,拿來水好了。你去吧。”
柳雅不以為意,接過水盆回了帳篷。把水盆往錦藍面前一放,道:“自己洗,還是我給你洗?”
“別,我來。”錦藍嚇得趕緊把腳泡進水裡,根本也沒管熱不熱、涼不涼。
柳雅見錦藍總算是聽話了,去藥箱裡拿了一瓶藥。將藥粉在水盆裡撒了一些,道:“會有點疼,忍住了。一刻鐘之後擦幹,我給你藥。”
錦藍的臉紅了,心卻是甜的。他沒有想到因為一雙不合腳的鞋子,竟然能夠得到柳雅這樣的關心。
早知道這樣,算是這雙腳磨爛了,也值得。算是現在泡在水盆裡,辣的疼痛也忍了。
柳雅則是坐下配藥,又拿了一卷白布條,還有小剪刀之類的小工具,一排擺好。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柳雅讓錦藍把腳拿出來,擦幹,準備給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