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分明是下雪了,可是在寶寶出生的時候,雪止月現。
而此時,天明日現,又迎來了一個燦爛的朝陽。
滄千澈看著床安靜入眠的柳雅,心才慢慢的蘇醒了,才算是找回了一絲意識。
“澈主子,主子她,她沒事了。”阿寧說完哭了。然後整個人跌坐在地,抱起雙膝埋著頭,大哭起來。
錦梅搖搖晃晃的也跌坐在床邊,她後悔怎麼沒有早做準備,沒有預先多找幾個穩婆和大夫?
太匆忙、太慌亂,也太過驚心動魄了。
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又像是在打仗。幸好他們贏了,贏回了主子的性命。
他們也太大意、太冒險了。以為主子是神醫弟子,沒有考慮的太多。
可哪知道,主子自己也是頭一胎生産,哪有什麼經驗可言?
女人生孩子是走向鬼門關,運氣好走過去了,那是生;運氣不好走進去了,那是死。
生死全在一夜之間。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錦梅忽然明白了什麼,從床邊爬起來一轉身往外跑。
門外站著兩個大男人,十七和漠。還站了兩個小男人,錦藍和卿墨。
卿墨懷裡還抱著個襁褓,正在朝裡面張望。
錦梅兩步沖過去,一把抱住了卿墨,大聲道:“卿墨,我是你姑姑,你是我嫡親的侄兒。我要和你相認。”
眼見著那一遭生死輪回,讓錦梅彷彿一下子明白了。不管她骨子裡究竟流著什麼樣的血,可是她心裡已經認定了卿墨是她的親人。
既然是親人,又何必不相認?人生那麼多的起伏和落差,說不定哪一時、哪一刻要分別,再不相見。
錦梅忽然想要抓住所有她能夠抓住的,包括身邊的親人,包括愛慕已久的人。
卿墨愣了一下,因為被錦梅抱的太緊,不由得開始掙紮。
錦梅的眼淚流了下來,微微松開一點,看著卿墨問道:“你是在嫌棄我這個姑姑嗎?你怪我沒有立即認下你,還是怪我……怪我不幹淨。”
“不是。是寶寶。”卿墨說著,用胳膊把錦梅支開一點,把他一直小心翼翼護在懷裡的襁褓託到錦梅的面前。
這時,襁褓裡的寶貝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餓醒了,掙紮了一下,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錦梅一愣,在場的人也都是一愣。繼而發出一片歡呼聲。
日光傾灑,涼意褪去。這是冬日裡的一片暖陽,可以照到每個人心田裡的一束亮光。
聽見了寶寶鏗鏘有力的大哭聲,滄千澈也回過神來。
他交代一聲讓穩婆先看著柳雅,自己跑到門口慌忙的道:“卿墨,寶寶抱過來,給我看看。”
卿墨緊忙的跑過去,把懷裡的珍寶托起來送到滄千澈的面前。
滄千澈嚥了一下口水,喉嚨發緊、眼睛發酸。他想伸手去接,卻又怕那麼小小的一個寶貝被自己碰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