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一回頭,夥計已經把那把油紙傘遞了過來,道:“公子,冬天的雨也沒個時候,帶著把傘別讓雨淋濕了頭。”
柳雅隨意一掃,見土色的傘面已經恢複了原本的素淨,不見那一幅生動有趣的畫了。可見那畫真的是因為雨水的關系。
這把傘倒是特,丟了可惜,柳雅也伸手接過來,掖在包袱裡,一起背在了身後。
按照夥計指的路,柳雅順著街往前走,果然聽到了水聲。繼而轉過一圍土牆,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渡口。
此時已經是午,渡口只看到一艘小船,估計另一艘已經快到達江口那邊了。
柳雅沒見著擺渡的船伕,但見前面不遠有個小茅屋,她站在渡口叫問道:“哪位的渡船啊?我要包船。”
“來了。”應聲從茅屋出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一對烏黑的大辮子垂在耳邊,一身藍布碎花的棉衣棉褲,長得模樣普通但透著一股子潑辣。
柳雅問道:“姑娘,我想去江口換乘大船,這船是怎麼包的?”
那姑娘道:“包船三十五,半天的功夫到了。我家世代都是這渡口撐船的,保證安全。”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天色,道:“但這個時間要平時貴十了。因為江口那邊天都黑了,不能直接回來,得住一宿。這連吃帶住加耽誤的功夫,怎麼也得十錢啊。”
柳雅點點頭,道:“那我現在要去,四十五四十五吧。”
“行,你等著,我拿槳去。”姑娘說完,轉身回去扛了一對船槳過來。把船槳放好,要推船下水。
柳雅問道:“姑娘,你撐船過去?”
“是啊。”那姑娘把辮子一甩,笑著問道:“小哥你不信我的技術,還是看我是個姑娘家,瞧不起我?”
柳雅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半天的時間呢,姑娘你一個人撐船過去,太辛苦了。何況到了那邊天黑了不能回來,你要一個人留宿,也不安全。”
“沒事。我六歲跟著我爹撐船,到現在撐了快十年了。而且我還不會走路會游泳了,在水裡在陸地穩當。要真是有什麼事,我是拖著你遊,也能游到江口去。”
說完,那姑娘“呸呸”兩聲,吐了兩口唾沫,道:“你看我這張嘴啊,又說這些不好聽的話。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小哥你放心吧。”
柳雅一笑,點點頭,道:“好,那我包船,現在出發。”
那姑娘見柳雅如此利落好說話,道:“來,搭把手,推一下船跳去,這樣我也能省點勁兒。”
“好。”柳雅沒有推辭。把身的包袱和油紙傘放在了船,和那姑娘一左一右的用力推船。
小船是一半在岸邊,一半在水裡的,所以只推了一下入水了。
那姑娘心急,道:“快快,別濕了鞋。”
柳雅輕輕鬆鬆的一躍,跳了船。還順手拉了那姑娘一把,將她也拉到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