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換一個角度來想,這裡的山匪或許沒有多麼壞,起碼沒有禍害百姓、強搶民女山來。
黑衣大漢又指著古尚卿,道:“你這個小子,口口聲聲說什麼收編。你又不是朝廷的人,談什麼收編?若是想要仗著你有些功夫,硬要滅了我們的寨子,或是逼我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會屈服的,定要和你們爭個魚死破。”
說完,黑衣大漢退後一步,和他身邊的弓箭手站成了一排,手裡的長槍也由倒提變成了橫握,槍尖一抖,挽了個槍花,道:“來吧,我莊廉堂會會你們兩個小家夥。”
原來,這黑衣大漢叫“莊廉堂”?
柳雅表示沒聽過,正要說話。
但古尚卿眉頭緊緊的皺著,想了一會兒,問道:“那……你認識馮驥合嗎?”
“那是我們主帥。”莊廉堂一連驚訝的看著古尚卿,眯著眸盯著他看了又看,繼而手裡的長槍猛地一抖,竟然直接沖了過來。
這一下來得淬不及防,柳雅也是愣了一下,但隨即舉著鸞鳳錐迎了去。
沒想到,古尚卿突然大喝一聲:“住手!她是古承鐸,古將軍的女兒。”
“什麼?”莊廉堂明顯是一愣,手裡的長槍僵在了半空,不向前刺,也不向後收。他的一雙虎目緊緊盯著柳雅,下打量著。
“哥?”柳雅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古尚卿這句話說的是自己。那麼,“古承鐸”應該是她爹的名字了。
古尚卿眯著眸,牙關緊咬,雙手緊握成拳。半晌之後才冷冷的答道:“當年,古承鐸將軍戰死沙場,你們卻……做了逃兵。你們對得起他的遺孤嗎?面對他唯一的女兒,你還敢揮槍?”
“是她?怎麼會是她?”莊廉堂用手指著柳雅,嘴唇都是哆嗦的。
半晌之後,他手裡的長槍“砰”的一聲砸在了地。而莊廉堂那高大的身軀也頓時矮了半截,“撲通”一聲跪在了柳雅的面前。
柳雅已經反應過來,面前的這個黑衣的大漢莊廉堂,應該是當年戰場之的逃兵。他們逃走了,而自己的父親卻血戰到最後一刻,為國捐軀了。
雖然柳雅知道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芽兒,但此時此刻,她竟然隱隱的生出恨意來。
莊廉堂跪在地,“砰砰”的又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道:“小姐,我們……我們是迫不得已啊。當時朝廷遲遲不派兵增援,糧草也消耗殆盡。留下也是死路一條啊。”
“那不是你們臨陣脫逃的理由。”柳雅忽然喊了一聲,手裡的鸞鳳錐朝著莊廉堂刺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為什麼有種強烈的憤怒和深深的絕望。
她不是因為自己絕望,而是想到在當時的情況之下,父親所經歷的一切而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