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被柳雅按著,不能夠一親芳澤。卻也不肯放開她,生怕她跑了似的。急著道:“赫連掌家的意思我當然明白,可她要是想和天澤國交易,大可以把自己的兒子送過去啊。赫連天祁與我年紀相當,也未曾婚配,赫連家又是顯赫的皇族,兩國聯姻又是好事,他娶了那位公主多好。”
柳雅聽了一笑,道:“若真的是你我想的那麼簡單,也最好。只怕有些事情,是你我還不知道的。”
滄千澈皺了皺眉,繼而拉著柳雅坐在一旁,認真的道:“天澤國送來的聯姻婚書實在突然,不只是我領兵在外沒有得到訊息,連父皇和皇祖母也覺得很是意外。”
“那麼,以你對天澤國國力的瞭解,有沒有想過他們是何目的?”柳雅想了想道:“我的密探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涉及國事。但你身為太子,應該有所察覺吧?”
滄千澈擰著眉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其實他並不是草包太子,很多事情也都在他的計算與籌劃之。
只是這次關乎到他和柳雅的將來,才全然不顧其的蛛絲馬跡了。
現在柳雅提起來,又有赫連若的話在先,滄千澈心便有了幾分計較。
權衡了一番之後,滄千澈道:“依我判斷,這是天澤國有意要撕毀與我國的互惠條例,所做出來的樣子而已。”
接著,滄千澈把天澤國一直以來,都以礦産、兵器和雲穹國做糧食、布匹交易的事情說了一遍。
繼而又道:“我現在懷疑,是不是天澤國另有了別國的助力,他們才有意放棄了與我們的合作?但是其他小國實力不強,算是盛産農作物,但幾個小國加起來,也養不起一個天澤國。除非……是海外的某個大國。”
柳雅腦靈光一閃,問道:“那海外大國,目前所作的貿易是否也是與赫連家有關?”
滄千澈點點頭,道:“我們與南源國隔海相望,直線距離不遠,但一道海峽足以成為天然屏障。南淵國實在算是物産豐富之地,土地面積大,又是靠近海洋,氣候溫暖濕潤,全年都可以耕作。目前赫連家是透過海貿易運輸,把南源國的糧食作物運到這邊來。”
柳雅的心微微一抽,覺得赫連若這生意做得還真是夠大了,而且也十分的取巧。
赫連若在不影響本國利益的情況下,實際是把南源國的作物倒賣到天澤國去,然後再從天澤國購進大批的兵器、礦産,充實到本國的軍事和冶煉技術來。
雖然這樣看起來較麻煩,但實際她不用在國內大批的收購糧食作物,不會對本國的糧食産業造成物價的沖擊。
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個大富商統一壟斷、買賣糧食,那勢必造成糧食的價格起伏不定,從而會影響到百姓的生活。
但赫連若把這種影響推進到了南源國,她在南源國造成了壟斷,並不會影響本國的生産和糧食價格。算是多了一些海運輸的費用,實際等於是保護了本國的經濟和人民。
種種分析下來,柳雅頓時明白了其可能隱藏的內情,便對滄千澈道:“你猜的沒錯,應該是天澤國有意直接和南源國交易。但是因為一直有赫連若夾在間,因而想著找一個什麼藉口來撕毀這項條約。但是以赫連若的實力來說,除非是皇親自下令幹預,否則算是朝大臣們提出彈劾,也未必能夠撼動赫連若的分毫。所以天澤國想出了這個美人計的辦法來。”
滄千澈點點頭,卻苦下一張臉,道:“那麼,赫連若的意思是讓我回去,不要棄國家大局而不顧。只有我如約娶了天澤國的公主,天澤國才不會有反水毀約的口實。”
柳雅也點頭贊同道:“沒錯。而且天澤國目的如此明確,又怎麼會同意公主嫁給赫連天祁呢?那不等於又賣了一個破綻在赫連家嘛。所以,要麼你娶了天澤國的公主,天澤國再以公主作為籌碼,逼著你替天澤國說明解約的事情。或者,你不娶公主,天澤國以此為藉口,說雲穹國毫無誠意,直接毀約。”
而且分析到這裡,赫連若的意思也是再明顯不過了。她讓柳雅不要和滄千澈成婚,是以免天澤國以此為藉口,直接發難。
等到滄千澈真的娶了公主之後,公主的幸福和性命都已經攥在他們的手裡了,到時候可以讓天澤國來個雞飛蛋打。
可前提是,滄千澈要娶公主,然後再把公主牢牢的控制住,最後才能讓天澤國來個“偷雞不成,反失把米”。
滄千澈擁住柳雅的肩頭,把下巴抵在柳雅的頭,柔聲道:“雅兒,我不能以我們的婚事作為國家利益的籌碼。或許還有另外的解決辦法。”
“是啊,應該還有別的辦法的。”柳雅道:“我也不會想要和你分開,更不會是那種逆來順受,願意聽從別人安排的人。可是,我和赫連若真的有約定,三年之內,我是不能和你成婚的。否則,她不僅不會幫你,還會給你我使絆子。”
“我們怕她不成?”滄千澈顯得有些執拗,道:“赫連若是強,但我們或許能夠她更強。”
頓了頓,滄千澈勾唇一笑,又道:“不,我們不是要赫連若更強,而是要懂得借勢。”
借勢?柳雅的腦子轉了轉,眼眸一亮,笑問道:“你是想要……與赫連家聯手?”
滄千澈點點頭,道:“不錯。我若是與赫連家鬧翻,反而是順了天澤國的心意。但我偏偏與赫連家聯手,即刻回去與赫連掌家商議,如何能夠對付天澤國挑撥離間的陰招。”
柳雅也笑了,道:“是啊,不管是於公於私,我們都應該站在赫連家這邊。換句話說,關起門來我們都是一家人,總不能給外人看了笑話。”
“雅兒,只是這樣一來,又要委屈你了。”滄千澈在柳雅的額頭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