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此時也看清,滄千澈不止身瘦了,臉也瘦了一大圈。原本的他是俊逸柔媚,尖下巴、丹鳳眼,但又不失男子的剛性輪廓。
如今一看,瘦削的臉只有巴掌大了,顴骨也有些突出,反而多了幾分柔弱之美。簡直和他少年時候相仿,美的讓人心顫又心疼。
“澈,你說話啊,到底是怎麼了?京城出事了?”柳雅急得眼圈發紅,道:“你是日夜兼程趕來的吧?胡茬都這麼長了。”
“雅兒放心,我沒事的。”滄千澈松開了捧著柳雅臉龐的手,再次環抱住她的腰,同時把下巴擱在柳雅的肩,繼而又把頭完全倚在她的肩頭。
柳雅簡直心疼的要命,輕輕推他,再次問道:“你想急死我嗎?究竟是怎麼了,你才如此日夜兼程的趕來?誰把你弄得如此消瘦,彷彿病了似的。”
“是你,是你。”滄千澈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鼻音,還滿是慵懶的道:“雅兒,我怎麼能夠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青梵呢?我思你、念你、想你;思如狂,相思成災,如何能不消瘦?可我是領兵的將帥,還有三萬多計程車兵等著我帶他們回程,我不能棄之不顧。因而,我速速撤退,一路急行領兵而回,向父皇繳旨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說到後來,滄千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成了喃喃的氣音。再之後,毫無聲音了。
柳雅怔了半天,眼淚奪眶而出,緊緊把滄千澈擁抱著,一聲聲喃喃低語道:“傻瓜,你真是傻瓜。我在這兒有吃有喝,過得很好。偏偏你卻要一路的往返奔波。”
可是半天沒見滄千澈再回答。柳雅微微側頭,聽聞他沉沉的呼吸才知道,他竟然已經睡著了。
恍然間,柳雅好像回到了兩人的當年,他也是趕了四個時辰的路,跑回來與自己相聚的。
那天,小樹兒留在了學堂裡,滄千澈怕柳雅心裡難受,奔波而回又一直陪著她。最後累得睡在了馬背,還是高老爹給他揹回去的。
如今,他又是這麼多傻,傻到已經開始不眠不休的跋山涉水來陪伴她了。
柳雅將滄千澈的頭輕輕移開,慢慢的將他扶倒在床畔,給他枕了枕頭,自己窩在他的身邊。
藉著柔和的月光,看著他消瘦但無俊美的臉龐,柳雅眼的淚水止不住,心卻流淌的都是甜蜜。
忽然,滄千澈睜開眼睛看了柳雅一樣,鳳目帶著一點迷茫,眼神全無焦距。
柳雅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累壞了?又或是身體疲勞透支之後産生了幻覺?
正要給他診脈或是針灸,看看如何能夠緩解他這一路勞累的辛苦。
卻突然聽滄千澈喃喃的嘀咕了一句:“雅兒,今天是我十九歲生日。我趕著過來,與你同過。”
“什麼?”柳雅驚訝的瞪圓了眼睛,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連忙伏下身子挨近滄千澈,又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今天,我十九了。”滄千澈說完,手臂將柳雅一圈,抱緊在懷裡,滿臉幸福的道:“有你在我懷裡,真好。”
“你怎麼不早說。”柳雅氣得一拳拳的捶在滄千澈胸口,心裡更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