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這節是我的課吧?”一位男老師站在門口,探進半個身子來詢問靠牆的第一排同學,臉上的胡茬有些明顯。
第一排的同學點了點頭:“是的老師。”
在他們的認知裡,只要是男老師胳肢窩下都會夾著課本,手裡都會拿著透明玻璃水杯,裡面裝著茶水,當然了——年輕的除外。
果不其然,這位也一樣,全身上下都很經典。
走上講臺放下手裡的東西,清了清嗓子撐手掃視一圈,最後的目光落在了澄一純身上,剛好對視。
心中一緊,趕忙別過了頭,心說怎麼就對上眼兒了,不能喊我起來吧——
謝卿山見狀,雲淡風輕地說了句“他要喊你了”。
“……”更慌了,雖然沒啥事兒,但被老師喊起來就會莫名的緊張,有時,磕磕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聽說——我們班來了新同學,一眼就看到了陌生面孔啊。”老師拖著長音說,說的話是土話,聲音有些夾,聽起來有些好笑。
底下的同學紛紛朝澄一純投去目光。
“站起來。”老師說。
“好的老師。”澄一純接著說,然後站了起來,心裡暗暗叫苦。
“你——”老師眯眼看的她背後有些發涼,感覺不妙,“你來作一首詩吧,配著窗外的大雨與風。”
“……”
不是,文科生也不能這樣折磨吧!還作詩……側頭盯著窗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謝卿山從桌洞拿出一張紙,上面寫滿了數學題,找了個空處寫,然後輕輕戳了戳同桌,低眸一看,就看到了那行字,為避免找不到,特意用藍色筆寫的,在一團黑中很是明顯。
—直接說不會就好,不用緊張,張老師不會為難人—
看到後安心了許多。
“老師,我不太會作詩。”
“哦?不太會中摻雜著會,沒關系我等你說出來。”
“……”澄一純抿了抿唇,“老師,我不會。”
“很好,坐下吧。”
“……”
剛坐下,轉頭就小聲蛐蛐:“這老師一直都是這樣麼,我剛才差點就嚇死了。”
謝卿山點頭,抬眸看向講臺:“嗯,一直都是這樣,算老師中最幽默的一個。”
幽默——這可太幽默了。
這節是語文,經過一節課後發現這比在七中上課有趣的多,又或者說是這個老師的原因,總得來說是快快樂樂的度過。桌上的茶水好似擺設一動沒動,從有熱氣到無,有梗,有玩笑——
45分鐘的課,在這裡好像不過剎那間。
一聲“下課”,原本安靜的教室瞬間沸騰,呼喊聲不斷。周圍也湧過來了不少人,圍的擠擠的。
在最前面的是葉皙,這人也好像自然熟,話也是最多的,看了一旁的謝卿山一眼,對澄一純說:“澄同學你可太厲害了,剛來就拿下了大冰山。”
聲音不小,謝卿山能明確的聽見,聞言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澄一純笑了笑,她倒是沒覺得自己同桌是冰山,更像是不善表達的暖川。
“我覺得,自我感覺哈,謝同學除了不愛與人交流,其他方面都挺好的。”說話的是學習委員陳幼雪,高馬尾瓜子臉,青春少女感。
澄一純是個臉盲的,除了謝卿山和葉皙以外,感覺其他同學都長一個樣。
贊同的點了點頭。
“嘿,這個確實。”葉皙說,“澄同學你是不知道,我之前跟她搭話了很久都不理我,你是不知道我那段時間難受的啊,竟然還有我玩不來的人,當時還真就不信邪。”
陳幼雪嗤笑一聲,轉頭抱臂調侃:“那最後還不是放棄了。”
葉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