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慌了。
鑰匙。他提前去配好的鑰匙,就是為了防備洛瀟的突發情況。
江霖手指不受控制,在兜裡找鑰匙,找了半天,全身上下都都找了個遍,沒有。
江霖一拳揮在牆上,他想起來了,洛瀟出病房門的時候撞了他一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把鑰匙給拿走了。
江霖再也無法坐以待斃下去,猛的敲門,“洛瀟,開門。”
“開門。”
江霖喊的大聲,鄰居大哥開門出來罵街,“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江霖不理他,抬腳便踹門,鄰居大哥下意識以為進賊,但立馬想了想誰家賊人這麼大動靜踹門,而且踹門這個人還見過。縱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踹門,江霖滿臉恐懼,見此情況也可能意識到了不對勁。走了過來,門是老式木樓,根本經不起踹,江霖踹了兩腳,門猛然開啟。屋裡沒有開燈,很靜,很冷。江霖一進門進去就聞到一股鐵鏽般的味道,沒辦法看清裡面他也猜到了什麼,把燈開啟。
洛瀟的病發作了。
江霖站在門沿看著眼前景象瞳孔無限放大,呆呆的站了幾秒,突然猛地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洛瀟。
鄰居大哥站在他身後,只往裡看了一眼,一股涼意直竄心頭,他也嚇的差點站不穩。
只見屋裡面冷冰冰的地板染成了一地通紅,地板上赫然躺著一名少年,少年依靠在櫃子旁,面容安穩彷彿沉睡,左手手腕處赫然是一道血淋淋的咬痕,如此驚人的血量,說不定血管咬了個大窟窿,手腕還在出血。
這少年他認得,搬來這裡一兩年了,兩個人就說過幾句話。可他也打心底的知道洛瀟是個很不錯的人,鄰居大哥也猛的跑了過來,附在洛瀟身邊,“小洛,你……這是……怎麼了。”
江霖扯了一旁的帕子,包裹著手腕。他已經駭呆,整個人已經出現神志不清,他望向鄰居大哥,渾身都在抖,說:“幫我……幫我……打120。”
“好,好……”
在鄰居大哥的幫忙下,洛瀟被緊急送進手術室。
江霖在手術室門,癱軟在地。他就不該放洛瀟回來。眼淚止不住的流,心髒抽疼,說到底,洛瀟這樣,他也有責任,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他的那幾條訊息。
他太急了,似乎忘了,物極必反這個道理。
他衣服上也染一大片紅色,整個人呆若木雞,沒有靈魂。
鄰居大哥見他這樣,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一定會沒事的。”
江霖抹了一把淚水,點點頭。
沒事的!
一會沒事的!
沒事的!
江霖在心裡一遍一遍無聲的祈禱,一定會沒事的。
三個小時過去,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說,洛瀟轉危為安,江霖沒有任何表情,沒事,便好。
鄰居大哥一看四十來歲左右,也在這裡陪了他大半宿,只好讓人先回去,自己一個人留下來。
江霖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第二天轉入普通病房,才得以進入看人。
洛瀟躺在病床上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眉頭微微蹙著。本來就很瘦,現在更瘦了,眼睛深陷,下巴更尖了。
江霖給他喂水,用手指掰開他的牙齒,用勺子一點一點喂進去,洛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在他手指上狠狠就是一咬。江霖無法立刻抽手,又怕他咬到舌頭,只能忍著。
一會兒,洛瀟松開。
江霖看了看手指,食指與中指咬了個大印,泛著一點血色。隨後,用棉簽蘸水敷了敷他幹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