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舟耳邊落了個清靜。
霍少聞每隔幾日就會去京郊軍營巡視一番,紀淮舟偶爾與他同去,但若朝政繁忙便無暇脫身了,霍少聞只能獨自一人前去。
這一日,霍少聞如往常一般去軍營,回程時,遇見了昔日雲州軍中父親的幾名下屬。他驚喜不已:“幾位叔伯是何時來京的?怎麼不來找我?”
高大威猛的漢子笑道:“解甲歸田後閑得慌,便四處走走看看,我們也是剛到沒多久,可惜得到訊息時晚了,沒能趕在你與陛下大婚時前來恭賀!”
霍少聞擺手:“叔伯們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漢子哈哈大笑,一拍霍少聞肩膀:“走!叔伯們請你吃酒。”
霍少聞猶豫片刻,點頭同意:“我知道一家酒樓,那酒釀得極好,我帶你們去。”
漢子面露喜色:“那感情好!”
幾人說說笑笑走向醉雲閣。
宴罷,已是華燈初上。
一位喝得面色酡紅的老將拍拍肚子,打著酒嗝,環視四周,街肆兩旁熱鬧之景映入眼底,他感嘆道:“到底是京城,我們雲州可差太遠了。”
霍少聞笑道:“明日,我遣人來陪叔伯們在京中好好遊玩一番。”
這麼久還未歸宮,霍少聞心中生出幾分焦急,不知紀淮舟今日是否用了膳,匆匆與叔伯們道別後,立即趕回宮中。
回到皇宮時,紀淮舟還在重景閣處理朝政。
霍少聞踏進燈火通明的重景閣,快步走到伏於禦案的紀淮舟身邊。案旁放著一個瓷碗,碗中之食已見底,霍少聞微微鬆了一口氣。
紀淮舟將手下這本奏摺批閱後,擱下禦筆,轉頭望向霍少聞,道:“你回來了。”
他面容柔和,唇角上揚,雙眸在燭光下含著灩灩的笑,瞧著似乎並未因他晚歸而生氣。
霍少聞俯身抱起紀淮舟坐於禦座之上,紀淮舟乖乖窩在他懷裡。霍少聞垂眸,懷中人玄色衣領下那截白得晃眼的玉頸映入眼中。
他低下頭,薄唇吻上懷中人脖頸,柔和嘆息鑽入紀淮舟耳中:“陛下,是我不好,今日歸程途中遇見幾位父親舊時手下的將領,回來晚了。”
紀淮舟聲音極輕:“無妨,回來便好。”
薄唇銜住紀淮舟頸後軟肉,細細含磨,紀淮舟身子微顫,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聲聲輕|喘。
那人口舌磨得極具情|欲味道,烈火轉瞬之間焚遍紀淮舟全身,流竄在紀淮舟經絡裡,燙得他渾身顫慄。身體微微翕張著,亟待被男人填滿。
紀淮舟轉頭,將自己的脖頸從霍少聞口中拯救出來,指尖撫上男人泛著水光的唇,啞聲道:“回寢宮。”
重景閣離承天殿不遠,霍少聞抱起紀淮舟,快步穿過迴廊,宮人紛紛垂首避讓。
守在皇帝寢宮門口的內侍見兩人回來,立即推開殿門。霍少聞抱著紀淮舟一路行至龍床,蘭帳被一雙大掌放下,糾纏在一起的衣衫滑落床榻。
片刻後,帳中傳來令人血脈僨張的聲音。
……
雲消雨散,紀淮舟靠在霍少聞懷裡,闔眸養神。
霍少聞冷不丁開口:“我回來晚了,你很不開心,為何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瞞著我?”
自從知曉紀淮舟的心意後,霍少聞便發覺紀淮舟其實很好猜。只要仔細觀察,那些偽裝便輕易能被識破。
紀淮舟抱在霍少聞腰間的手指微縮,緩緩掀開眼簾,淺色瞳仁定定望著霍少聞,從喉間擠出一句話:“你只是回來得稍晚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
霍少聞目光落在紀淮舟雲淡風輕的臉上,心痛不已:“我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理應疼你愛你,承擔你所有的情緒。你的難過,你的不滿,都對我說出來好嗎?你不喜歡我回來得這麼晚,就告訴我,不要一直藏在心底。”
紀淮舟慘然一笑:“你要我如何說呢?說我一刻也離不開你?在你未曾歸來之時,我像是發了瘋似的,害怕,焦躁,不安,生怕你再一次扔下我。”
他搖搖頭,慢吞吞開口,像是在說服自己:“不該,不該是這樣的。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有家人、朋友、下屬,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一輩子只圍著我一人轉,我不能以感情為枷鎖束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