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紀淮舟抬起頭,淚眼朦朧:“我們別再分開了,好不好?”
霍少聞垂首,一點點吻去紀淮舟臉上淚水,嗓音低啞:“不分開。我一輩子守著你,護著你。”
紀淮舟抬手勾住霍少聞脖頸,淚眸含笑。
“朕要罰你,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不能再離開朕。”
霍少聞薄唇滑向紀淮舟唇角,輕柔吻了吻:“我永永遠遠都是你的。”
紀淮舟啟唇,含住男人薄唇,與他親吻。
這是一個極為溫情的吻,兩人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紀淮舟靠在霍少聞懷裡,說起正事:“為何我在山中瞧見了許多東昌士兵的屍體?”
霍少聞聲音微冷:“這才是東昌的主力軍,代州、懷州、鄂州不過是一個幌子,李昊柏四處點火為的就是分散大乾兵力,他真正的目的是雲州。李將軍帶兵去了代州,雲州兵力空虛,他正好趁機而入,直搗大乾。”
紀淮舟眸光微動:“你是故意派李先熾去代州的?”
霍少聞笑道:“陛下發現了。”
“你猜到了李昊柏的意圖,易州是東昌攻入必經之路,你不想在雲州與東昌作戰,因而特意自蔚州攻入易州,打算在此截殺東昌軍?”紀淮舟顰起眉頭,不滿道,“既如此,那你為何不告訴朕?”
霍少聞:“我也只是猜測,並未十分肯定,想著等易州大捷後再告訴你。走到五琅山附近,斥候來報,東昌先遣急行軍正朝此處逼近,我便埋伏在五琅山等候他們。誰料,兩軍交戰沒多久便忽然地動。山崩地陷,東昌軍大多都在谷中,被滑落的山頭砸了正著,東昌軍中之人當場身亡。陛下,大乾將士們如何了?死傷多嗎?”
紀淮舟:“傷者過百,死者大約三四十。”
霍少聞沉沉嘆了一口氣。
靜默片刻,紀淮舟道:“如今你受了重傷,先隨我回雲州養傷吧。”
霍少聞搖頭:“遲則生變。過些時日,他們有了準備,便沒那麼好打了。況且,多留李昊柏在世上一日,便多一分危險。”
他望向紀淮舟,眼中充滿傲氣:“上一世我毫無所知,亦能踏平東昌。如今我帶著前世記憶,對東昌每一處瞭如指掌,拿下燕京更是如囊探物,坐著輪椅照樣可輕松攻破東昌。”
紀淮舟無奈一笑:“朕的大將軍自然神勇無比,只是跟著大軍東奔西走,你無法好好養傷。”
霍少聞:“有薄天遊在,陛下擔心什麼?他會治好我的。”
紀淮舟悶聲低笑:“你這話被薄天遊聽到,他可要鬧了。”
“什麼話不能被我聽到?”薄天遊掀簾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小兵,小兵端著木盤,裡頭放著兩碗藥。
兩人走到床榻前,霍少聞接過薄天遊手中藥碗,一飲而盡。薄天遊取過另一碗藥湯,遞給紀淮舟。
紀淮舟大驚失色:“朕為何也要喝?”
薄天遊輕哼:“氣血不足、脾胃不和、髒腑虛損……你這一身的毛病,還問我為何要喝藥?”
紀淮舟盯著手中漆黑藥湯,垮下臉。
霍少聞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陛下乖乖喝藥,待會兒我親親你。”
薄天遊旁邊的小兵瞳孔一震,冷汗唰一下從額頭滑下,兩股戰戰。
他得知如此秘辛,會不會被砍頭啊?
薄天遊挑眉:“如今不避著人了?”
紀淮舟的視線從藥碗中移開,笑吟吟瞧著薄天遊:“回京後,所有人便會得知朕與定遠侯即將成婚的訊息,還避著他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