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七皇子跟定遠侯有姦情，……
晨起, 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遠方黛色山巒籠著一層淡淡薄霧。
衣衫微濕的小太監一手緊緊捂住頭上帽子，一手提著纏枝紋紫檀木盒, 匆匆踩過地上水窪，小跑著到了迴廊上。
他跺了跺腳，拍下身上水珠, 嘆道：“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吶，這天比前些日子又冷了許多。”
“是啊，”走廊間另一個小太監接過他的話，“也不知今年能不能領到棉衣, 我入宮那年領的那套實在小得穿不下了。”
“別想了，不可能。”
那個小太監轉頭看他, 眼中帶著幾分豔羨：“王錚哥, 你在禦前伺候，吃穿用度定是比我好得多吧。”
被喚作王錚的小太監轉頭望向在宮中巡邏的玄甲士兵, 鐵甲之上泛著凜冽冷光，雨滴沿著鱗甲滑向地面, 濺起一滴水花。
王錚心不在焉回答他：“是好一些，但興許好景不長了。”
小太監訝然：“為何？”
王錚四下探看，周圍並無他人蹤跡。他將小太監拉到一旁, 語重心長道：“看在你是我同鄉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這幾日切莫四處走動, 若碰見異變最好躲起來。”
小太監傻眼：“什麼意思？”
王錚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你沒瞧見這戍衛換崗的次數比以往多了許多嗎？”
“看到了。”小太監撓撓頭, “可這是何意呢？”
王錚無奈道：“這宮中禁衛，一半在汪總管手中，一半在霍侯爺手裡。汪總管你知道吧, 就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汪禾，他兼任內侍省總管及南霄院統領之職。
“京中禁衛均隸屬兩院——北淩院、南霄院。南霄院有四衛，為金吾衛、神龍衛、左武衛、右常衛，前兩衛巡邏宮城，後兩衛巡邏京城。北淩院也有四衛，分別是羽林衛、麒麟衛、雲翼衛、玄甲衛，跟南霄院一樣，也是前兩衛管宮城，後兩衛管京城。
“這北淩南霄兩院，本就是先帝為了制衡而創立的，兩院自生起便有了嫌隙。如今汪總管掌管南霄院，霍侯爺掌管北淩院，他們二人雖並無齟齬，可手下誰也不服誰，向來看對方不順眼，可近幾日他們竟合作起來，並且一副如臨大敵之勢。”
說著，王錚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三皇子至今仍潛逃在外未被尋到，陛下又……”
“陛下怎麼了？”小太監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急切地問。
“陛下病得厲害，怕是……”王錚再次探看四周，確認無人蹤跡，他趴在小太監耳邊，低聲道，“熬不過去了。”
小太監大驚失色：“不是有薄神醫嗎？”
王錚道：“陛下命人瞞住訊息，其實他並非是病，而是中了毒，那毒連神醫也束手無策。”
小太監：“可陛下的吃食不是有專門的驗毒之人試過一遍嗎？”
王錚聲音壓得更低：“毒藥是在衛貴妃那裡搜到的，陛下前些日子那麼寵愛她，對她不加設防，不料竟被下了毒。”
在極度的震驚中，小太監嘴巴越張越大，簡直能吞下一顆蛋，他磕磕巴巴道：“可我聽說陛下不是還想封她為後嗎？她怎麼會對陛下用毒？”
王錚：“昨日被查出時她一直喊冤，說不是她。可侍衛在她房中搜到了東昌信物，她竟是東昌細作！”
小太監徹底呆住了：“怎會如此……”
王錚搖頭：“臨死前，她還在胡亂攀扯，說是七殿下下的毒來誣陷她。可那毒分明只有東昌才有，而且七殿下與侯爺在護送衛貴妃回京時，還曾遭過東昌刺殺。侯爺留了活口，他帶回京的那些刺客被押在大牢裡，在衛貴妃身上發現了跟那些刺客一模一樣的印記。衛貴妃辯無可辯，陛下下令賜死她之前，她對陛下破口大罵，咒陛下早死，還侮辱七殿下與侯爺。”
小太監唏噓道：“真是世事無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