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霍少聞板起臉,“你受了風寒,正發著熱,眼下當好好養病才是,別再耗費心神了。”
“我怕皇帝召我回宮,那我就又沒機會見他了。”紀淮舟仰著頭,眼珠被水浸得透亮,雙眸清澈見底,映出霍少聞的影子,“求你了,阿聞哥哥,你答應我吧。”
霍少聞被兩股情緒撕扯著,理智告訴他,應該讓紀淮舟養病,可被紀淮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誰能受得了。
他目露難色。
紀淮舟抱住男人健壯腰身,聲音纏纏綿綿飄入霍少聞耳中:“你若同意,我便與你試一試那書上第三十頁的姿勢。”
霍少聞眉心一跳,黑了臉:“胡鬧!”為免紀淮舟說出更多驚天之語,霍少聞捂住紀淮舟的嘴。
掌心傳來微弱滾燙的吐息,霍少聞心尖微顫,心知紀淮舟心頭若始終掛念著這事,也無法安歇,無奈道:“我這就去派人將他找來。”
紀淮舟雙眸彎彎。
霍少聞下了床去吩咐人辦事,回來時紀淮舟已經闔眸睡著了,眉心正無意識顰著。霍少聞抬手,指腹輕輕揉散紀淮舟眉間愁雲。
紀霍雖未在李次面前亮明身份,但他早猜出那兩人是誰,因此當七皇子的人找上門來他也不奇怪。
李次瞧著鏡子裡那張陌生的臉,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麵皮,竟一點也摸不出來這張臉上還蓋著別的東西,他嘖嘖稱奇,望向一旁的應子越:“往日便是你替他易的容吧,難怪完全瞧不出破綻。”
應子越催促他:“別耽擱了,快走吧。”
李次扮作大夫,提著幾包藥,大搖大擺入了青筠別莊。
況兆引著他,一路行至主人臥房,推開門,李次一眼瞧見屋中的定遠侯。
“坐。”霍少聞瞟他一眼,放下手中水壺,端起倒好的水行至床榻旁,溫聲道,“殿下,喝點水。”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過瓷碗,那隻手極白,竟跟手中的越州白瓷碗相差無幾。
李次目光愣愣地從那隻手移向上方,帶著病容但仍不掩其穠麗的臉出現在他眸中,李次呆住了,他早聽說七皇子是個美人,可……
“咳——”
一聲冷咳打斷他的思緒,李次匆忙關上屋門,走到床前五步遠處,急道:“殿下,您病了?”
霍少聞言簡意賅:“東昌太子設了局,殿下不得已跳了湖,著了風寒。”
李次想起這兩日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東昌太子求娶七皇子”一事,沉下了臉,面上露出幾分擔憂:“殿下,此局您可有破解之法?若沒有,我幫您解決。”
紀淮舟微微一笑:“此事你無需擔心,我已有了主意。”
李次鬆了一口氣,撩起衣袍坐在一旁椅子上,笑道:“殿下做事我放心。”
紀淮舟:“前幾日,你急著找我究竟所為何事?三皇子那邊怎麼了?”
李次:“您離京的那幾月行宮生了疫病,連皇上都染了病,差點沒命,此事您應當知曉。其實,這次疫病並非是‘疫’,而是三皇子有意為之。”
紀淮舟沉下臉:“難怪他敢去皇上面前侍疾,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三皇子此事做得太過隱蔽,除了他最信任的幾人,其他人都不知曉,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一場突發疫病,前世也並未被查出。
紀淮舟望向李次,拱手道:“此等驚天秘聞,多謝樵山兄告知。若非有你,我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霍少聞目間蘊著寒霜。
上一輩子,紀淮舟去了行宮,也染上了疫病。
因為那場疫病,紀淮舟眼睛受到極大的刺激,有時連白日也無法視物,幾乎瞎了快十年。
如今,竟被告知那是人為?!
霍少聞望向窗外,神色冰冷。
這天,該變一變了。
所有傷害過紀淮舟的人,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