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好苦啊。
他只能日日夜夜埋頭政務,將所有空閑時刻皆填滿,不留一點間隙,以此來麻痺自己。
油盡燈枯的那一刻,他心頭輕快了許多。
終於……
終於能去黃泉見他了。
炙熱的溫度隔著衣衫侵入紀淮舟身體,紀淮舟將自己的身體更深地嵌入霍少聞懷裡,貪戀地吸食著對方的體溫。
難以抑制的情緒堵在兩人心頭,緣由不同,卻又殊途同歸,兩人帶著顫抖與急促互相在對方身體中尋求撫慰。
霍少聞伸手關上了窗。
兩人急切地擁吻著。
霍少聞用力揉著紀淮舟單薄的肩頭,隔著那層薄薄的衣衫一路滑下,遊曳至對方腰間,他的手停下前進的步伐,反複在那處摩挲。
親吻間隙,懷中人含混地發出委屈的聲音:“我看不見……解不開你的衣衫。”
霍少聞含著對方唇瓣,輕笑:“我幫你。”
他牽起紀淮舟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帶著對方一點點除去身上衣衫。
衣衫滑落,男人精壯健碩的身軀逐漸暴露在空氣中,可惜紀淮舟看不見。
他摸索著,撫上對方塊壘分明的肌肉,輕輕揚起唇。
還好。
還好,他們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
雲消雨歇,紀淮舟慵懶地躺在男人懷裡,呼吸清淺,垂落榻間的手臂布滿紅痕。
霍少聞頭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嗅聞,高挺鼻樑刮過紀淮舟後頸軟肉,激起懷中人一陣顫意。
一縷淺淺的草木香鑽入霍少聞鼻端,霍少聞驟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了。
似乎是從那日林間遇襲之後,紀淮舟就沒用過了。
他心生疑惑:“怎麼不用嶺上春了?”
紀淮舟懶洋洋道:“日日用它有些膩了,換個新的。”
霍少聞疑惑更甚,上一輩子,紀淮舟將嶺上春用了十幾年,也依然未曾厭倦,如今怎會突然生膩?
霍少聞思忖半晌。
轉眼一想,不過是一味香,怎會有什麼玄機?
怕是他太過多疑了。
他輕嘆一口氣,捏了捏紀淮舟泛紅的圓潤耳垂,訓斥他:“收起你那些念頭,倘若有朝一日我真遭遇不測,你必須給我好好活著。”
直覺告訴他,紀淮舟對應子越所言是發於內心。
紀淮舟偏過頭,點了點霍少聞胸膛,唇角不高興地微微下垂,輕哼一聲:“你說這話時,可曾想過我?你留我一人孤零零待在這世上,對我來說是生不如死。”
霍少聞:“世間良人無數,你莫非還吊死我在這棵樹上不成?”
人心易變,情之一字最難捉摸,他見過太多山盟海誓的眷侶最終相看兩厭,冷眼以對。便知情愛如水中月,鏡中花,難以長久。
更何況是紀淮舟這樣一心為權的人。
如今的喜愛或許只是少年人的一時沖動,經不起歲月的磨礪。
他不信這份愛會持續下去。
紀淮舟扭過頭,滿臉嚴肅,兇巴巴道:“我認定了你,這輩子只會愛你一人。我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我警告你,你定要護好自己。若你膽敢先我而去,我窮盡碧落黃泉也要把你揪出來,鎖進我的屋子裡,日日夜夜與你交|歡,榨幹你,讓你再沒力氣離開我。”
霍少聞微怔。
不知為何,從這玩笑似的話語間,他似乎看到了深深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