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我一個人不好嗎?為何還要跟他們如此親密?”
……
小榻間的日光漸漸斜移,紀淮舟半邊身子落在暗影裡,他被霍少聞所講的兒時趣事逗得前俯後仰,笑出了淚。
然而,心底那道聲音卻遲遲不肯消退。
紀淮舟知道,自己心內似乎有疾,且病得不輕。
他總有一些奇怪的念頭,譬如將霍少聞鎖在屋裡,教他眼中只看得見自己,一輩子只屬於他一人。
上一輩子,他甚至命人在寢宮底下造了間暗室,試圖將霍少聞關起來,若非那場意外……
紀淮舟輕緩地呼吸著。
藏好,不可讓霍少聞知曉。
這一世的他好不容易對你動了心,不要讓他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他會被嚇跑的。
紀淮舟唇角含笑,耳聞霍少聞那些趣事,不時發出驚訝低呼或輕快笑聲。
霍少聞見此,絞盡腦汁從回憶的犄角旮旯挖掘出一些幾乎被他遺忘的記憶,講述給紀淮舟。他的目光始終停駐在紀淮舟面龐,紀淮舟那些生動表情映在他眼底,歡喜自心頭滿溢而出。
微風輕拂,竹簾搖動,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屋內緩緩流淌,隨著風吹簾聲一齊送入紀淮舟耳畔。
紀淮舟思緒漸漸模糊,在男人緩緩的講述聲中,眼皮輕輕沉了下去,不知不覺間陷入睡夢中。
房間內逐漸恢複寧靜。
霍少聞凝視著紀淮舟沉睡的容顏,過了不久,輕手輕腳抱來一床薄被為紀淮舟蓋好。他倚在小榻另一側,以肘撐頭,閉目養神。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猛烈敲在霍少聞心頭,霍少聞瞬間驚醒,立刻坐起身來。
不好,怕是有變!
霍少聞翻身下床,快步走到屋門處,透過門縫,鄭言焦急的神情映入他的眼簾。
霍少聞開啟房門,指了指屋內榻間睡著的人,示意鄭言小聲一點,低聲詢問:“出什麼事了?”
“衛家小姐不見了!”
平地一聲驚雷,霍少聞眼神一凜,聲音冷峻:“她何時不見的?是在哪裡失蹤的?”
鄭言小聲開口,他語速極快,竹筒倒豆子般噼裡啪啦傾瀉而出,向霍少聞說明今日情況。
“衛小姐說她想在城中逛逛,我便派了十幾個侍衛跟著她,以免發生以外。誰知跟著跟著,他們竟將人跟丟了。在熱鬧的坊市中,一眨眼人就不見了,無一人瞧見她與她的婢女是如何走散的。”
霍少聞:“她失蹤之事有多少人知曉?”
鄭言:“茲事體大,我們不敢隨意拿主意。我吩咐其他人不要聲張,與眾人一起在城中暗中搜尋,可大半日也沒找到衛小姐,便前來稟報侯爺了。”
霍少聞陷入兩難,前世沒有這檔子事,他安安穩穩護送衛棲梧到了京城,如今陡生變故,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可紀淮舟這裡也離不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