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紀淮舟眼中落下點點微光,霍少聞抬手蓋住他盛滿歡喜與愛意的眼睛,沉聲開口:“先睡覺,其他留待明日再說。”
懷中人閉上雙目,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劃過霍少聞掌心,霍少聞心頭微麻。他緩緩抬掌,懷中人雙眸緊闔,一臉乖巧恬然。
霍少聞烏眸沉沉。
看來,計劃得提前了。
要讓紀淮舟早日登上帝位,如此他與紀淮舟方能不受束縛,做自己想做之事。
只是……紀淮舟若成了皇帝,那他便再也無法掌控他了,或許他還會再次走上前世老路。
賭一把。
萬千情緒沖擊著霍少聞,此刻,他儼然成為了一個瘋狂的賭徒。
以自身性命作賭注,賭這一世的紀淮舟是真的愛他。
冷月高懸,萬籟俱寂。
窩在男人懷中的紀淮舟緩緩睜眼,靜靜貼在霍少聞胸膛,聆聽著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勾起唇角。
這顆心,即將全然屬於他了。
今晚紀淮舟是故意讓霍少聞發現自己的。
他要讓霍少聞親眼看見他的痛苦,與他一同體會煎熬、折磨與悽惶。只有這樣,霍少聞才能明白他曾經歷的那些苦楚,才會知道他的無助與絕望,才會更加愛惜他。
痛苦,也得有價值,否則只是無用的掙紮,毫無意義。
今夜很完美,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紀淮舟緩緩闔上雙眸,安心在霍少聞懷中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紀淮舟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他揉了揉眼,伸手探向身旁被子,被下一片冰冷,霍少聞已經起來許久了。
日光透過床帳柔和拂過紀淮舟臉頰,紀淮舟坐起身,掀開床帳,坐在床沿打了個哈欠。
這時,屋門被推開,一大片陽光傾瀉而入。
紀淮舟抬起頭,望向朝他逆光而行的男人,露出清淺笑容:“都這個時辰了,侯爺,你醒來怎麼不叫我?”
霍少聞走到紀淮舟身邊,目光細細打量一番紀淮舟,微微鬆了一口氣:“今日氣色瞧著好了許多。你這段時日沒睡好,這幾日要多歇息。”
他俯身取過一旁羅襪套在紀淮舟赤足上,為他穿好鞋履,拉著紀淮舟走到窗邊的面盆架旁。
冒著熱氣的面巾被輕柔地蓋在紀淮舟面上,男人的動作極為溫柔,一點點擦拭紀淮舟的面頰,生怕弄疼他似的。
他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溫和:“給你留了飯,在灶上熱著,我待會兒去為你取來。”
紀淮舟笑道:“早知病了你會待我如此溫柔,我就該多多生病。”
“胡鬧!”霍少聞冷下臉,本欲斥責紀淮舟,那張蒼白麵孔映入眼中,他冷硬的語氣硬生生轉了過來,“你要愛惜身子,切莫仗著自己年輕就為所欲為,落下病根該怎麼辦?”
“知道啦知道啦!說笑而已,侯爺莫生氣。”紀淮舟踮起腳尖,親了親霍少聞。
柔軟唇瓣拂過臉頰,霍少聞火氣漸消,無奈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