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生聞言,連連道著謝站起身。
霍少聞目光在他與紀淮舟那相似的唇間停了一瞬,投向他那顆唇珠,眉頭擰得更深。一想到這張唇被不少人咬過,他就難抑心中怒火。
眼前人的面容與紀淮舟其實不同,氣質也大相徑庭。
可那張唇太像了。
唇瓣飽滿,色澤胭紅,上唇中有顆明顯的唇珠,似在誘人品嘗。
霍少聞昨日見到茗生時,茗生正被一個壯實男人摟在懷裡。男人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茗生抿著唇,臉上飛起一抹紅。
男人湊近茗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那一刻,霍少聞彷彿看見紀淮舟在被人親吻似的。
他決不允許一個與紀淮舟有著幾分相似的人,日日被各種不同的男人欺辱。於是霍少聞立即去給茗生贖了身。
霍少聞盯著眼前之人,默然片刻,道:“你可以留著這兒,我吩咐下去。”
茗生感激涕零:“多謝貴人恩典。”
霍少聞擺擺手,打發茗生退下,低頭再次看向手頭的信。
這信是從雲州寄來的。他父親病逝後,便由他的副將李先熾接手了邊軍,鎮守雲州。
李先熾在信中向他與母親問安,接著向他說了雲州軍近況。信的末尾,有兩行顯然不同於先前的字跡,霍少聞望著那兩行字,面露懷念。
李先熾有一兒一女,兒子叫李恪然,女兒叫李徽月。在雲州時,這兩人是霍少聞的玩伴,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但——
一個血腥的畫面出現在霍少聞腦海中,霍少聞心口沉沉,眸中蒙上一層陰影。
紀淮舟登基後的第四年,東昌賊心不死,捲土重來。
東昌大將奇襲代州,雲州與代州相鄰,李先熾得知此訊息,立即率兵前去支援。
那一仗,打得尤為慘烈,李先熾與李恪然先後戰死沙場。
霍少聞聽聞此訊息後,來不及悲痛,立即向紀淮舟請旨奔赴戰場。他在紀淮舟面前立下誓言,此去必將踏破東昌,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東昌被滅後,李徽月跟著他來了京都。
霍少聞嘆了一口氣。
臨死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徽月。李徽月父兄戰死,在京中也無相熟之人,他自幼將李徽月當親妹妹看待,入京後,便邀李徽月住在他的府中。
也不知道他死後,紀淮舟有沒有難為李徽月。
紀淮舟不大喜歡李徽月,他看得出來。那兩人分明沒怎麼見過,他不明白李徽月究竟是何時惹紀淮舟不高興了。
不過,他既然重活一次,便一定要改變李家人的命運,絕不會讓他們重複前世慘劇。
霍少聞伏在案上,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交代鄭言寄出去。
隨後去了皇宮。
暮春的晌午,已經有了幾分悶熱。霍少聞偷偷潛入玉洛宮,翻窗鑽進紀淮舟臥房。
一進屋中,他直奔床幃而去,不見紀淮舟的身影。繞過屏風,在另一側窗邊的小榻上找見了紀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