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說將監視我的人都撤了嗎?為何我母親那裡還有你的人。”
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在霍少聞心底翻湧,在鄭言向他稟報有其他人窺探母親動向時,他立即猜到是紀淮舟,熊熊烈火剎那間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匆匆吩咐鄭言帶著玄甲衛巡視宮城內外,直奔青筠別莊而來。
怒火燒紅了霍少聞的眼。
前世,他為紀淮舟滅了東昌,歸來看到的卻是母親冰冷的屍體。
滿堂縞素浮現在霍少聞眼前,他臉色鐵青,隔著數十年的光陰,咬牙切齒向紀淮舟發問:“你就這麼想逼死她嗎?”
他後來知道了母親是敵國細作。
因為母親,大乾數萬將士身亡。因為母親,父親……早早離世。
紀淮舟身為皇帝,理應處死她,他並未做錯。
他作為大乾子民,認可皇帝的做法。
然而,身為人子,他卻未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他有許多想問的話,都不曾說出口。
紀淮舟與他這麼多年的情分,分明知道母親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他竟那麼急著殺了她,連道別的機會也不給他。
憤怒如同風暴來襲時的海浪,一波又一波沖擊著霍少聞的理智,他藉著另一個理由,向紀淮舟發難:“殿下又一次騙了我。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殿下了。”
霍少聞陰冷的聲音似一條毒蛇,纏上紀淮舟心頭,紀淮舟心尖一顫。
他動了動唇,說出口的話蒼白無力:“我從未想過要殺死你母親。”
霍少聞只道:“我出去一趟,你回臥房等我。”說罷,他便離開書房。
紀淮舟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抬手撐著額頭,輕呼一口氣。
日光穿過窗欞,在書案上印下一格格亮光,空中飛舞著金色的塵埃。
紀淮舟靜坐片刻,起身走出書房。
“殿下,你怎麼樣?”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周照吉立即轉身迎上前,仔細用眼睛瞧著紀淮舟。目光走到紀淮舟印著紅痕的脖頸,周照吉怒氣沖沖,“他又掐你了。”
紀淮舟看著陽光下的光柱,向周照吉囑咐:“等會兒別讓任何人靠近我的院子,你也離遠一些。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過來。”
周照吉心驚肉跳:“殿下……”
“照我吩咐的去辦吧。”
紀淮舟回到臥房,安靜等待即將到來的懲罰。
即便已經做好準備,可當霍少聞踏入房中,從錦盒中掏出東西時,紀淮舟仍是瞪大了眼。
“這是?”紀淮舟呆呆望著霍少聞手中的銀色鐵鏈。
霍少聞走到他身旁,鏈中繫著的鈴鐺叮鈴作響。霍少聞輕輕一笑:“當時殿下不是說喜歡那種姿勢嗎?”
紀淮舟憶起春|宮圖裡的畫面,頓時紅了臉。
“這個也是我為你準備的。”霍少聞從盒中取出一塊小兒藕臂般粗壯的白玉。
紀淮舟目露疑惑。
“殿下看它像什麼?”霍少聞輕撫那塊白玉,做出一個男人極為熟悉的動作。
紀淮舟立時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