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舟掀開床帳,伏在床沿撕心裂肺地咳著,瘦弱身軀如同被狂風打過的秋葉,不停地發著抖。
霍少聞冷眼旁觀。
冷月橫在少年白皙清瘦的後背,光影交錯,蝴蝶骨的輪廓愈發清晰。陰暗目光逡巡著少年的身軀,全是吻咬過後落下的青紅痕跡。
悽慘無比。
好半晌,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方漸漸止息。
紀淮舟疲憊地闔住雙目。
……太可怕了。
霍少聞自幼隨軍,力量強悍,體格健壯,無論是耐力還是那方面的能力都異於常人。
可以說,霍少聞是男人中的男人。
紀淮舟不由得為日後擔憂,等到真與霍少聞同|房那一天,他恐怕會沒掉半條命。
正想著,男人的氣息忽然靠近,紀淮舟心中警鈴大作,他猛地抬掌抵住霍少聞:“侯爺,我不行了……”
嘶啞的聲音一出口,紀淮舟嚇了一跳。
比烏鴉叫聲都難聽。
紀淮舟欲哭無淚,按住腫痛的咽喉,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控訴。
霍少聞撈起紀淮舟,抱在懷裡,不語。
兩人肌膚相貼,紀淮舟有些不自在,撲騰著撿起薄被裹住自己。
在一室寂靜中,紀淮舟忍了忍,帶著難聽的嗓音啟唇道:“侯爺酒醒了嗎?”
酒醒了嗎?
霍少聞十分清醒,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方才只是在為自己找理由。
此刻,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他,霍少聞,對紀淮舟有了慾望。
先前,他是在報複羞辱紀淮舟。偶爾生出的佔有沖動,也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他從未真正對紀淮舟産生過渴望。
可如今……
霍少聞垂眸,望著懷中之人,心頭那股鼓譟的慾望又沖了上來。
他想要紀淮舟,想讓紀淮舟徹底成為他的人。
為什麼?
他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霍少聞心緒雜亂,撫上懷中少年昳麗臉龐。
是因為這張臉?難道,他也成為了自己向來不恥的紈絝子弟,會因為一張漂亮皮囊而生出慾望?
霍少聞輕輕碾了碾指下嫩滑雪膚,指尖爬上少年微腫的唇,輕聲問:“疼嗎?”
紀淮舟氣鼓鼓瞪著他:“自然!”
“都怪你……”他含混不清掠過幾個字,低低道,“就像是被烙紅的鐵具燙過一樣,裡裡外外又燒又疼。”
“真是可憐。”霍少聞眸中欲色濃重,知道紀淮舟看不見,他放肆地用眼睛掠過紀淮舟露在外頭的每一寸肌膚。
紀淮舟毫無所覺。
他垂首沉思許久,抬起頭,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咬了咬唇,羞澀地靠在霍少聞肩膀。
“侯爺,現下我許是無法承歡,你能否多給我一些時日準備……”
霍少聞眼神更暗,他隔著單薄錦被,按上少年纖細腰肢,聲音被夜色融上幾分惑人意味。
“殿下,我很期待那一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