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別撒嬌
“別裝，別撒嬌。”聽到李肅的話後，沈欒面上絲毫沒有波瀾，像是早已經習慣般，抬手按住李肅薄削的肩膀把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這話都說幾遍了，還沒說夠呢？”
李肅嘟囔：“沒有。”
沈欒抓了抓李肅的頭發，唇角重新染上笑意：“知道你喜歡我了，我換衣服，別擋我。”
李肅坐在床邊，目光幽幽地看著沈欒背對他將上衣脫掉，露出堅實而挺闊的背，深淺不一的幾塊吻痕和指甲抓撓的痕跡色婧地從肩胛骨一路延伸至腰間，完全沒有避諱的意思。
大概對他來說，也沒有必要刻意遮遮掩掩吧。
“沈欒，你和哪裡來的壞男人做的？”李肅磨著牙說。
沈欒將睡褲脫下來，聽到李肅的話，笑了：“你不認識。”
“你們談戀愛了嗎？”
“別亂打聽。”
李肅不說話了。
在沈欒這裡，“小孩”是沒有話語權的。他對誰都好，也對誰都不會多費心思理睬，於是沈欒也一如既往不把他的話當回事，覺得他說喜歡之類的話是在向他撒嬌。
想到這裡，李肅自嘲般扯出一個笑，床單無聲地被抓皺，他沒再看沈欒，一聲不吭直接回家了，連沈欒在後面叫他都沒搭理。
和沈欒家隔了五六個鄰居的一棟小洋樓，李肅一個人住在這裡。
槐序園已經有些歷史了，盡管修繕維持地再好，牆壁上還是免不了一些風霜綠苔的侵襲。
院子裡有一棵欒樹，是前兩年沈欒從他家移栽過來的，因為沈欒總覺得他家院子太空蕩，光禿禿的不好看，非要種。
李肅那個時候最聽沈欒的話，沈欒說種什麼就種什麼，沒有不同意的選項。
如今這棵欒樹早已經抽條發芽，綠葉葳蕤茂盛，在今年六月的某天清晨，李肅開啟臥室的窗戶往外看時，驚喜地發現這棵欒樹開花了。
淡金的黃色小花一簇簇地綴在綠葉間，風一吹像是在下一場桂花雨。
s市有很多欒樹，當地人早已經習以為常，李肅從小在這裡長大，見怪不怪，從來不會為欒樹開花特意駐足停留。
直到沈欒告訴他，他的名字之所以取欒，是因為家裡人覺得欒樹一樹三色，春天嫩綠夏天金黃，秋天滿樹紅色碩果，因此希望他也像欒樹一樣，從開花到枯萎都絢爛。
彼時李肅只安靜聽著，沒有說什麼，只是偶爾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在路邊看到欒樹時，總會下意識抬頭看看欒樹變成什麼顏色了。
看夠了，最後他才會想一想遠在其他城市上大學的沈欒在幹什麼。
從沈欒家回來後，李肅推開窗戶，趴在窗邊眼神呆呆地看著面前探過來欒樹枝，稍微一碰，就抖落下一片金黃。
就這樣保持一個姿勢看了大半小時，李肅後知後覺時，胳膊和腿都麻了，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平躺在床上，他面無表情盯著天花板，莫名想起來他從國外重新回來這裡已經三年了。
也是他認識沈欒的第三年。
他爸四年前因病死的，那個時候苑遷正因為發現李建安出軌的事鬧著吵著要離婚，結果婚還沒離，李建安人就不行了。
癌細胞擴散得很快，最開始還能坐在輪椅上曬曬太陽，沒幾個月就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