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她還對你說了什麼嗎?”
還說了什麼?春日見流瑛思考了一會,把竹取清月離開時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她說,等你清醒以後,讓我問問你的真實身份,還說,你會如實告知給我。”
“所以。”春日見流瑛看著諸伏景光滿身的傷痕,銀亮色的眼瞳也變得複雜,他問,“綠川先生真的有其他的什麼特殊身份嗎?”
兩人相識不過短短的一個月左右時間,見面也不過兩三次,要說是特別親近的關系的話,那其實是沒有的。
但是夜晚實在是太過奇怪的一種氛圍,無論多麼嘴硬的家夥也會在這種環境裡吐露幾句真言。
諸伏景光剛剛死裡逃生,作為臥底的他內心依舊有許多的遺憾,未能完成的使命、仍堅守在戰場的摯友、活躍在一線的同期……以及遠在家鄉的兄長。
諸伏景光自小父母雙亡,自己與兄長被不同的親戚收養,倒並非過得不好,但總歸是有幾分孤寂的。
這種情況在遇到了降谷零後好了很多,他擁有了第一個朋友,而後長大,在警校遇到了有意思的同期,也與他們成了摯友,直到警校結束後,他拋棄自己的過往、身份、姓名、自我……成為了一個臥底。
直到今晚,他暴露身份,又要獨自離開。
歲月流逝,人來人往,好像總是在走向孤獨。
所以在春日見流瑛問自己究竟是誰的時候,諸伏景光恍惚間又好像回到了他第一次認識降谷零的那天,第一次與久別重逢的兄長見面的那天……那是很多個第一次,他以諸伏景光的身份與人相遇的瞬間。
故意的嗎?諸伏景光有些懷疑那隻麻醉劑裡除了麻藥以外還有別的其他的什麼能調動人的情緒的藥物。
極其細微,但足以致命。
諸伏景光恍惚開口:“我是……諸伏景光。”
除此之外,依舊警惕的他沒有說出更多的資訊,但面前的青年似乎高興了起來。
“諸伏……景光?”春日見流瑛講這一名字讀了一遍,而後嘴角微微上揚,銀亮的眼睛裡好像閃著星星,“很高興認識你,景光。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隨你。”
諸伏景光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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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那藥裡可能還真有吐真劑。
第二天,諸伏景光收到了來自竹取清月的郵件。
他的手機與武器一起丟失了,所以這份郵件是竹取清月發到春日見流瑛的手機上以後讓對方給自己看的。
諸伏景光開啟郵件,上面的收件人是諸伏景光。正是因為看到了收件人的名字,春日見流瑛才沒有貿然開啟,而是在詢問了他之後把手機交給了自己。
果然,竹取清月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諸伏景光開啟郵件,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作為組織臥底從警視廳裡搞來的“蘇格蘭是臥底”的人物資料,只不過上面的姓名卻並非諸伏景光。
看到這裡,諸伏景光的心略微一沉。
這份人物資料能證明很多東西,但最重要的一點與降谷零得到這份資料時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蘇格蘭的臥底身份是被陷害的。
而從竹取清月對自己的稱呼來看,極大機率這件事情就是她幹的。
為了什麼?為了讓自己一心一意成為春日見流瑛的幫手?
諸伏景光內心充滿了荒謬之感,他繼續往後翻,又是幾組人物資料,裡面的幾個人物諸伏景光略有耳聞,似乎是曾經與組織有過合作的人物。
繼續翻,是一份蓋了章的偵探事務所的合法經營證書及事務所地點的房産證明,資産所屬人的名字是——諸伏景光?!
啊?沒事嗎?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