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見流瑛突然感到了一陣冷意。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太宰治又恢複了那副溫柔的表情。
太宰治:“春日見君作為佔蔔師,想必對命運有更深的感悟吧。”
“那倒沒有。”春日見流瑛搖搖頭,說,“如果我沒有這份天賦,我根本不會成為佔蔔師……”
看透命運的這份能力從出生起就伴隨著他,是最不值得他關注的東西,人會對自己需要吃飯喝水發表看法嗎?
“命運是很平常的事情。”春日見流瑛垂眸,“但是能決定自己命運的也只有自己,不是嗎?不好的未來是詛咒,好的未來是幸福,人們把這種經由自己選擇的命運分門別類,其實只是對曾經的某個選擇的後悔或者慶幸。”
“佔蔔師一視同仁所有的命運,不做評價。”春日見流瑛重新看向太宰治,“我們能做到的最出格的事情,也不過是告訴他人他們的命運走向,然後讓他們自己做決定。”
觀測而非幹涉,是佔蔔師的行為準則。
“隨意決定別人的人生,實在是太過傲慢的行為。”
說罷,春日見流瑛又抬頭看向太宰治,銀亮的眼睛裡浮現認真的神色,“太宰先生曾經遭遇過很痛苦的事情吧,今天的試探既是在警告我,也是在警告你自己。”
太宰治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詫異,而春日見流瑛將這些收進眼底,他露出很溫柔的笑,就如同往昔佔蔔時的每一次一樣。
“佔蔔師對命運可是很敏感的,太宰先生。”
剛剛結束的事件裡,應該發生了什麼非常要緊的事情。
春日見流瑛想,會是什麼呢?
“…………”
“哈哈。”
一陣沉默後,太宰治不明原因地笑出了聲,他嘆息般說,“看來是我多慮了。”
面前的青年面對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有非常清楚的認識,盡管有些問題他不願意直面,但是在面對命運難題這方面有自己從始至終都堅守的底線。
“你說的沒錯,春日見君,我曾經失去過一位摯友。”太宰治難得坦誠地說,“在知道某些情報以後,我也思考過一瞬間要不要利用你的力量去挽回他的生命,但是又想了想還是算了,一個心甘情願奔赴死亡的人被強行喚醒,也只不過是讓這世界多了一抹亡靈而已。”
“更何況……”太宰治原本輕飄飄的話語突然起伏了起來,鳶眸流露不屑,嘴角扯出一抹不服輸的弧度,“如果真的像那種事情低頭,會被某個黑漆漆的小矮人看不起的。”
太宰治嚷嚷:“我才不要那樣子呢!太丟人了!”
“嗯……”不太瞭解太宰治此人的過往、性格及交友情況,春日見流瑛不做評價,只是……
“那個,利用我的力量是指?”春日見流瑛神情困惑,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複活別人的能力?
“哦,是你的手冊變異出新功能啦。”太宰治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解釋,“只有你本人才能使用的力量,其他人都用不了的。”
“——哈?”春日見流瑛聞言睜大了眼睛。
“手冊怎麼會無緣無故多出新功能?!太宰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春日見流瑛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宰治,想聽他的解釋。
“咳咳。”明明是森先生的鍋,現在卻要讓他來解釋了嗎?真過分。
太宰治決定啟用春秋筆法。
太宰治含糊說:“總之就是那樣,為了拯救世界什麼的,橫濱有一個東西跟你的手冊融合在了一起,發生了質變,具體情況你回東京以後會有你認識的人聯系你跟你解釋,不用擔心。”
“這不是擔心不擔心的事情吧!”
春日見流瑛用魔力翻開學院手冊,仔細查詢不同,可是他左看看右看看,竟然沒發現絲毫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春日見流瑛重新抬頭想找太宰治問清楚,卻發現太宰治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他空蕩蕩的宿舍房間裡,門也已經給他重新鎖好了。
春日見流瑛滿頭問號,追上去開啟門,外面只有空蕩蕩的樓道和隨夜風飄蕩而過的落葉。
他並不知道太宰治的宿舍是哪個,現在的時間也不好打擾其他人的休息,只能作罷回房間。
春日見流瑛滿心滿眼只有一件事情——學院手冊的變異會影響到自己的實習成績嗎?
就不該那麼輕易地就把它借出去。
啊啊啊!救命!
再滾兩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