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宰治再次尖叫,他捂住心口,表情受傷,“亂步先生,你脫口而出的話簡直比臘月寒冬裡的冷風還要無情,我的心此時好像已經被凍住,即將碎成一塊一塊的碎渣了!”
江戶川亂步嘴角勾起,頗為遺憾道:“那還真是抱歉啊,太宰,不過你就算現在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太宰治不解:“什麼?”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因為國木田剛剛聽見我們說話的聲音了——他下樓了。”
“——太宰!你這個混蛋!”
伴隨著踢踏邁步的急促下樓聲,那個在春日見流瑛的記憶中非常禮貌正經的國木田獨步當街發出了怒吼。
“你今天又跑到哪裡去了!你知道我們今天的工作有多少嗎?!今天要不是……”
“呃呃——”這是太宰治被掐住脖子的聲音。
他正在被國木田獨步雙手掐住脖子搖晃,發洩怒火。
而被扼住命運脖頸的太宰治正在努力為自己辯解。
“國木田君”太宰治呻吟,“我今天”太宰治呻吟,“陪亂步”太宰治呻吟,“先生破案”太宰治呻吟,“去了!”
太宰治倒地。
國木田獨步半點不相信他的鬼話:“誰信你啊!混蛋!今天亂步先生的助手分明是敦!”
人員排班表是他排的,他難道還能不記得這種事情嗎?!
…………
偵探社樓下的情景劇上演到這裡時,春日見流瑛已經和中島敦走出一段路了。
但是因為那邊的聲音格外的大,所以那邊發生的一切,春日見流瑛都聽得一清二楚。
“噗嗤。”
春日見流瑛沒忍住,笑出了聲。
沒想到初印象裡沉穩的國木田君還有這樣一面,是因為太宰先生太能惹人生氣了嗎?
想起剛剛見面時太宰治對自己的惡作劇,春日見流瑛在心裡點頭。
站在他身旁的中島敦撓了撓頭發,為前輩們辯解:“別看他們這樣,其實平時偵探社的大家都是非常靠譜的,太宰先生也是,只不過有的時候會發生一點小小的矛盾……”
說到這裡,中島敦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以太宰先生今天表現出來的跳脫模樣,任誰都沒辦法一下子相信他其實是一個靠譜的人吧。
“當初是太宰先生把我從河邊撿回偵探社的,雖然之後炸彈……唉……”
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麼直觀一點的好話,中島敦長長地嘆口氣,有種說不上來的無力感。
看到少年糾結的樣子,春日見流瑛主動開口安慰:“我知道你的意思。”
有著一雙銀亮色眼眸的青年眸光溫柔,他比身邊的中島敦高了一個頭,說話時下意識微微彎腰。
他說:“敦君很信賴太宰先生和亂步君,今天在倉庫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雖然他們的性格都各自……呃……”
春日見流瑛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都各自有各自的特色,是這樣沒錯。但是他們都是值得信賴的人。”
中島敦贊同的小雞啄米點頭:“是的是的。”
少年眼中迅速流露認同感,這是發自內心的表現。
不過下一秒,他就聽到身旁的人輕笑一聲,然後感慨般開口:“真好啊……能跟這樣一群人一起工作,想必每天的生活都會多姿多彩,非常熱鬧呢。”
不知道為何,中島敦從這句話中感受到了一絲孤寂。他看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