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032
“為什麼？”
齊升祁從滑雪場中的小木屋裡醒來，郭如浮的眼淚使他良心不安，青春期的小孩兒心裡總是矛盾的。思索了片刻後他從羽絨服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他習慣了迷茫的時候聽到爸爸的聲音。
然而幾天前爆發的爭吵讓他們都進退兩難，“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麼要變成這樣？你這麼放縱糟蹋的是你自己！”郭如浮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曾經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孩兒徹底無可奈何。
“我就是想這麼做，沒有任何理由。”齊升祁抱著胳膊坐在滿地狼藉中答道。
他在同父母慪氣。
“齊升祁，你這麼做已經讓我們很對不起你蕭叔叔了，不要再鬧了，乖乖留在這裡把最後的兩年書唸完，等你念完書你想跟誰結婚我們都不再管你了。”郭如浮嘗試著作出讓步，盡管這已經是下下策了。
齊升祁激動地站起身道：“我就是喜歡蕭成和！爹地等了三年，我等他也等了很久，為什麼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這不公平！”
齊玉書心中不忍，但他還是問了祁升祁這麼一個問題：“你喜歡蕭成和，那蕭成和喜歡你嗎？或許他是喜歡你的，可那種喜歡不是愛情啊，祿祿，你那麼聰明的一個小孩怎麼會搞不清楚呢？”
星光暗淡，齊升祁的理智被強行扯了回來，“他不喜歡我，”他幹笑了兩聲像是在自嘲。
有那麼多人追求過他，可他始終認為那些人太過幼稚，後來長大後他才明白為何這些人在他面前始終入不了眼。
人沒有辦法揣著正確答案去尋找一個錯誤的答案，齊升祁成也成在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他敗也敗在太早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祿祿，祿祿！”
世界開始天旋地轉，齊升祁的命運從這一刻起改變。
他是在醫院裡醒來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站在床邊與齊玉書攀談著，郭如浮見他醒來斂了斂擔憂的神色問他：“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齊升祁木訥地搖頭，齊玉書將醫生送出病房後將門合上，他深吸了口氣問齊升祁：“祿祿，你是選擇繼續留在這裡學習，還是改志願跟我回去。”
“我不太懂，爹地，這是什麼意思？”齊升祁蹙眉困惑道。
“你的孕腔已經發育成熟了，如果你在這裡沒法好好照顧自己的話，我和你爸爸還是覺得把你帶回國，留在我們身邊總比放你一個人在外面野強。”齊玉書答道。
齊升祁怔愣地掀開被子，他猜測大概是前幾天的瘋狂行徑導致自己激素紊亂。孕腔將會是郭如浮賜予他最美好的禮物，齊升祁腦中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祿祿，或者爸爸把工作調到這邊來，你放心，孕腔的發育成熟並不會給身體帶來太大的負擔，但是如果你害怕的話爸爸會陪著你的。”郭如浮還是放心不下齊升祁，在說出這些話時他甚至做好了辭職的準備。
齊升祁看向郭如浮，爸爸們是愛他的。一時間他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同樣也使他將方才的奇思異想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想留在這裡。”齊升祁給出了自己的答複。
他不需要任何人為他妥協。
齊玉書心中仍有顧慮，郭如浮站起身嘆息道：“祿祿，爸爸從來不會強求你什麼，你繼續留在這裡沒有問題，但是我和你爹地還是那句話，早點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齊升祁沒有說話，郭如浮自顧自地拉著齊玉書從病房裡退了出來。
“把他留在這裡繼續墮落下去嗎？福福，我們應該帶他回家的。”齊玉書煩躁地撩了把額前的碎發道。
郭如浮輕輕捏了捏齊玉書的手掌小聲道：“你不瞭解別人，難道你還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嗎？他要是真想墮落下去，就算把他帶回國也是一樣的結果，現在的祿祿是不會聽我們的話的。”
齊玉書緩了緩後除了嘆氣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來扭轉局面。
強逼下去的話他和郭如浮恐怕真的會失去這個孩子，人生這條路到底是要齊升祁自己去走過的。
回國後郭如浮去找了蕭成和，比起齊升祁的反叛，他更想知道蕭成和的態度。於是他親耳聽到了自己兒子的荒唐之舉，郭如浮原以為自己會感到憤怒。
而蕭成和麵露痛苦，他深知這對於蕭成和來說也是同樣的難堪，他們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郭如浮平靜地握著蕭成和的手，他說：“錯不在你。”
面對蕭成和的苦苦哀求，郭如浮只是淡淡回道：“你去看看他也好。”
……
在即將告別冬天前，我和郭如浮坐上了前往齊升祁所在國度的航班，到達機場的那晚下了很大的雪，郭如浮站在齊升祁的公寓樓下。留著大鬍子的公寓管理員告訴我們齊升祁外出遠足去了，郭如浮道了聲謝後又拉著我走了很遠的路。
我坐在旅館的沙發上，暖氣吹得人懶洋洋的，郭如浮焦躁不安地給齊升祁打電話，“喂？”電話終於被接起，齊升祁聲音沙啞的開口道：“有什麼事嗎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