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月晟國竟敢挾持齊國郡主,這番公然打臉挑釁,沒有哪個熱血愛國之士能忍。
齊帝震怒,當即發了文書言辭詰問月晟國君,令月晟即刻歸還永嘉郡主裴明姣。
先禮後兵。
月晟自然也明白這番道理。
月晟國君垂垂老矣,年邁的雄獅再無昔年的壯心,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跪地的楚景明,只說了一句:“景明,我的兒,你想成為月晟的罪人嗎?”
辯解之詞彷彿堵在喉嚨裡,楚景明愴然:“父皇,三哥屍身到現在都沒回歸故土,我如何不恨。”
月晟國君毫無憐惜之意,冷笑:“死於兒女私情,我沒有這樣蠢的兒子......”
“父皇。”楚景明失態的打斷君父的話,“三哥可是您最愛的皇子。”
月晟國君神情輕蔑:“我難道缺兒子嗎?”
楚景明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子府。
直至深夜,楚景明眼眶通紅的離府。
彼時,裴明姣已經入睡,但聽到腳步聲,猛地睜眼,半明半暗間與雙眼布滿血絲陰沉沉的楚景明相對。
裴明姣神態自若起身,半點不懼楚景明的戾氣,語氣嘲諷:“怎麼,受氣了?”
裴明姣到月晟國不過兩天,秘密被關在一處別莊,與楚景明也才見過一面。
一見面,楚景明自顧自的說著瘋話。
“裴明姣,你是我三哥認準的人,等我把三哥的遺體帶回來,既然生不能共眠,我要讓你為我三哥殉葬。”
裴明姣神情倨傲的只說了一句,“楚景明,你敢殺我嗎?”
惹得楚景明發瘋的亂砸一通。
這話見楚景明一副窮途末路的樣子,裴明姣知道自己回去的契機到了。
楚景明見裴明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斷了,猛地伸手掐住裴明姣纖細的脖子。
裴明姣被迫仰頭,昏暗的房間裡,幽黑的眼眸直直盯著暴徒,半點沒有被挾持的恐慌,甚至還帶著笑容,帶著艱澀的氣音,“你不敢殺我。”
楚景明手一抖,手指漸漸松開,裴明姣趁機推開他,大口呼吸著新鮮口氣,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體力一恢複,使勁甩了楚景明一個大耳瓜子。
啪
楚景明垂著頭,盯著泛紅的手印,靜默好一會,久到裴明姣有些不耐煩。
一縷月光照進。
裴明姣看到楚景明下顎凝起晶瑩,在她視線下,慢悠悠掉落。
地上有淺淺的一層水漬。
竟然是哭了。
裴明姣動了動發痛的手指,冷哼:“怎麼,覺得哭一哭我就能饒恕你的罪孽嗎?”
楚景明嘭地跪下,膝蓋撞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裴明姣揚眉。
“郡主,求你歸還我哥哥的屍身,讓他入土為安,他一個人最怕寂寞了。”
裴明姣不語,神情淡漠,此刻她的神情神似妻子崔意。
楚景明三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