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樓隱角,無名眼睛死死盯著越來越遠的寶馬香車上。
他垂眸落在自己的雙手上。
他養不起郡主。
......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就在裴明姣和崔意商量下一個旅遊地點時,翰林學士張政一家被毒殺滅門。
這是第二起滅門毒殺案。
一時間長安城風聲鶴唳,權貴們睡覺都不安穩。
張家唯一的倖存者何永瑜僥幸逃過一劫,但如今依舊昏迷不醒。
大理寺卿宗鈺嚴查後,迷霧重重,唯一的知情者何永瑜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
裴明姣憂心忡忡:“禦醫說,瑜娘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崔意輕聲:“最起碼她回家了。”
何永瑜已經被何家接了回去,何家被政敵攻訐,何永瑜父親被貶,僥幸留了一命,如今看著活死人般的女兒,淚如雨下,何母大哭後,很快振作起來,她若不振作,這家就要散了。
何家日子過得艱難,何永瑜昔日的姐妹們紛紛援助。
公孫秀秀幽幽一嘆:“世事無常。”
自何永瑜嫁人後,性子變得越來越擰巴,公孫秀秀也勸過,可何永瑜充耳不聞,久而久之公孫秀秀也不自討沒趣,只是默默遠離。
沒曾想現下會有這番變故。
這樁案子實在奇怪,宗鈺少見的感到棘手。
直到何永瑜在一個午後沒了呼吸,伺候她的三個忠僕也跟著殉主,這樁奇案唯一的勘破點也沒了。
何家掛起白幡,裴明姣還去上了一炷香。
身著素服的崔意也隨著妻子添了一炷香,離去時,視線觸碰到哀慼不已的何永瑜父母,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什麼?”
裴明姣從崔意懷裡驚詫抬頭,藉著微微月色,素白的小臉隱隱,“何永瑜是兇手?”
崔意輕聲:“我也只是揣測。”
裴明姣和崔意鼻尖對著鼻尖,呼吸交融:“意娘,我知道你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崔意眼睫被垂下的發絲輕輕掃了一下,控制不住的眨了眨眼,她伸手輕輕撥開,把白日所見事無巨細告知妻子,“很奇怪,親女死亡,做父母的神情居然會有愧色。”
裴明姣沉思:“或許是因為自責呢。”
“或許有。”崔意繼續,“但何永瑜父母在靈堂的神情比起自責更多是......愧疚。”
裴明姣不太明白這其中有什麼聯系,擰眉想了想說:“張實當初求娶瑜娘,多少是有些趁人之危的。”
何父當初官職翰林院學士承旨,為翰林院諸學士之首,因為揣測聖意,被罷免,昔日下屬張政之子張實在何家困難之時,表現殷勤,不知出於何種考量,何永瑜嫁給了張實,婚後確實和睦了一段時間,往後就是張實一堆風流韻事了。
裴明姣又跌進崔意的懷裡,腦袋因為思考過度隱隱開始泛痛,恰巧一雙手柔柔給她舒緩,黑暗中,崔意聲音輕輕:“睡吧。”
裴明姣咕嚷:“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可沒一會,就響起裴明姣小小的鼾聲。
崔意拉了拉被衾,挨著裴明姣睡了過去。
......
張家案子熱度很快被明晟國來使締結兩國之好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