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意來得不早不晚,她本來就是過來湊熱鬧的,穿著一身青色騎裝,手上抓著做樣子配的馬鞭,抬眼望去,有不少少年郎騎的是自己愛馬,毛色各異,或烏黑、或雪白、或棗紅,在廣袤無垠的草原肆意交談,最醒目的便是那糜豔的紅,日光下那張臉明豔又張揚,只看了一眼,她便移開了視線,崔意是沒有自己騎馬來的,她隨著僕從往馬廄而去,有不少正在挑馬的姑娘公子。
顧寧便是其中一員,顧月作為裴明姣親近的跟班,馬匹早就準備好了,這會正在前頭抱大腿呢。
顧寧知道真世子此刻正在馬場做馬夫,書中對真世子的外貌描寫只有寥寥幾句,高八尺,身姿健碩,古銅色膚色,劍眉星目,荷爾蒙爆棚。
顧寧瞅了在這裡的馬夫,沒一個符合的,心中暗急,若是男主不在,她怎麼抱大腿。
崔意沒管女主,利落的挑了一匹溫順的母馬,在現代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去馬場跑兩圈,但在古代原主沒學過,只能讓一馬夫教她,像她這種還是新手需要人帶的還是頭一個,崔意可不管其他人的竊竊私語,自顧自的學。
馬夫可不敢怠慢,這裡隨便一個人都能要他的命。
裴明姣正和別人說著話,就被顧月輕輕戳了一下,順著顧月的視線看去,便看到著青色馬裝的女子坐在雪色馬背上,被馬夫牽著慢悠悠閑逛。
定眼一瞧,這不是拒絕她的崔家大娘子崔意嗎。
好啊,竟然還敢來,這是耍她嗎。
裴明姣可不是能忍的人,頓時駕馬而去,丟下幾個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的女郎。
馬蹄聲由遠而近,崔意心有所感,抬眼便見怒目而來的裴明姣,“崔意,你在耍我?”
崔意皺眉:“不知郡主何意?”
裴明姣騎馬湊近了些,“你不是說不來嗎。”
那盛豔的容顏直逼眼前,崔意即使想避也躲不掉,聽到裴明姣的話,瞬間明白了緣由,握著馬鞭的手收緊,淡聲解釋:“我是收到郡主府的帖子,盛情難卻。”
帖子?
裴明姬又氣又惱,她沒想到女官居然也給崔意下邀請帖了,這不是襯得她裴明姣死纏爛打嗎,那張嬌豔的臉上呈現的臉色好看極了。
狠狠瞪了一眼崔意,裴明姣這才駕馬離開。
崔意望了一眼裴明姣背影,繼續慢悠悠的由著馬夫牽繩閑逛,也在此時,侍衛開始往草場放兔子,在敲鑼催趕,這時沉默的馬夫開口:“貴人,狩獵要開始了,我帶您去安全區。”
崔意伸手:“把繩子給我,我自己過去。”
馬夫有些猶豫。
崔意瞥他一眼:“不放心可以跟著。”
馬夫這才把馬繩遞給她,馬場外的東芝和谷菁看得心驚不已,但又不能開口喊,只得暗暗著急,各家伺候的丫鬟侍從都在看著,直到崔意安全到了安全區,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那頭,裴明姣宣了比賽規則:“一炷香誰獵的兔子多,誰就贏,彩頭便是惠宗皇帝的射日箭。”
此話一出,便有幾聲驚呼聲而來,惠宗皇帝是當今天子之父,亦是裴明姣的外公,這射日箭更是惠宗皇帝最喜歡的弓箭之一,真是大手筆,一時間眾人正色躍躍欲試,一聲哨響,十幾個少年郎駕馬而出。
崔意在的地方正好能縱觀全域性,在這觀看比賽的也有不少,當裴明姣說到彩頭的時候,這裡的人不免有後悔的。
同樣在觀眾席上的顧寧心不在焉的,她在納悶男主去哪裡了。
崔意目光總是無意識的落在裴明姣身上,場上不是沒有其他穿紅的人,但都沒有裴明姣張揚耀眼。
這就是書裡的反派嗎?
崔意不解。
侍從丫鬟們的喝彩聲此起彼伏,崔意索性下馬,去一旁納涼地坐著,抿了一口涼茶去了喉間的幹燥,眸光不離場中的戰況。
裴明姣剛開始沒找到狀態,獵到第一隻兔子後手感越來越好,與之相比,越世子的準頭可謂是百發百中,場中的人哪個不是拼盡全力,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哪個沒有傲氣,如今瞧著獨佔鰲頭的越世子,心底頓生欽佩。
至於東道主的裴明姣她已經殺瘋了,像個炮仗似的橫沖直撞,一時間場上的人又要找兔子又要瞄準頭還要避開裴明姣,忙得不行。
越世子無奈嘆息勸道:“表妹,不可胡來,若是驚馬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