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手公司有一段時間,獨當一面到可以處理集團內外幾乎所有的問題。他不再是小孩子,父親教給他的道理,有時候對他來說,不過是雙方各執一詞的觀點。
沒有對錯高低之分。
他直視著顧詣,顧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冷地收了笑。
“我教過你,別忘了陸野對你來說是什麼人。養一隻貓貓狗狗,我不會不同意,但是你看,現在你連你自己都栽進去了。”
顧詣說。
“就算陸野法律上跟你沒有一點關系,可是全藍星都會議論你。ush不能栽在你的手上,你不光要對得起我,還要對得起你爺爺,對得起你曾祖父。”
顧硯修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冷下來。
“集團的股價我會負責。金融市場再怎麼震蕩,ush也沒有替代品。幾十年的産品和專利,不是被一些花邊新聞就能動搖的。”
聽見這話,顧詣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一些。
他這個孩子的確是全藍星最有能力的後輩。這話顧硯修說得出,也做得到,就算他現在有些感情用事,但的確足夠有能力。
他緩了緩情緒,打算繼續教導他。
可是這回,不等他開口,顧硯修居然反問他。
“那麼父親,陸野是什麼人?”
顧詣皺眉:“什麼?”
顧硯修直視著他:“上中學的時候,他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您漠視他,縱容祝姨,把他當成門前的一條狗,圈裡的一匹馬。現在他成了厲峰的兒子,如果我沒有記錯,上次宴會上,您還笑著和他寒暄。”
顧詣緩緩繃直了後背,表情冷肅,提醒他不許說下去:“硯修。”
顧硯修卻沒有停下。
“那麼您教給我的為人準則,也是這樣做牆頭草嗎?”
“顧硯修!”
在父親的怒視下,顧硯修連眼神都沒變。
“就算我和陸野沒有任何感情,在這件事上,我也無法茍同您的做法。”
顧詣瞳孔驟縮,高高地揚起手掌。
“是誰教給你這樣頂撞你的父親!”
顧硯修垂下眼,等著耳光落在臉上。
為陸野,也為他自己。
厚重的實木大門從他身後被重重地推開。
顧硯修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和阿爾伯特驚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厲少爺,請您在客廳稍等,厲少爺!”
——
顧詣的手掌被高高地攔在半空。
顧硯修知道他未必會真的打自己。畢竟對於上流世界的紳士來說,親自動手打人這樣的事情,太過粗魯無禮。
但是他沒打算低頭,就做好了挨耳光的準備。
餘光裡,攔住顧詣的那條手臂修長而有力,線條像是雕琢的石膏,熟悉得讓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陸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