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頓了頓,說:“沒有。”
然後就坐在了顧硯修的辦公桌對面。
好了,這下不像他的助理,像是在銀行辦業務的客戶。
顧硯修只好抬眼:“你……”
到底有什麼事?
陸野卻忽然開口了。
“你剛才和顧蔓姐在聊誰嗎?”他問。“我在門口聽見一些。”
一米九的高大男人,頭發梳得利落。託他那副冷冽銳利的五官的福,定製正裝穿在他身上有股西裝暴徒的氣質。
可他坐在那裡,卻偏偏顯得很乖,看著顧硯修時,眼巴巴的,顯得有點可憐。
顧硯修的語氣都不自覺地平緩下來。
“聽見了什麼?”顧硯修問他。
陸野老老實實地回答:“聽見顧蔓姐說,你說有個oega很可愛。”
顧硯修:“……”
陸野的表情和語氣看起來都老實極了,可顧硯修總覺得像是表象。
就像某些尖牙利爪的大型動物,也會用翻起肚皮的方式來笨拙地爭寵,看起來束手就擒,其實私心裡是想要用自己的乖巧換取對方的關注。
對上那雙眼睛,顧硯修沉默片刻,還是解釋。
“嗯。喬爾,你還記得嗎?就是那個……”
“我知道,他前幾天約你吃過飯。”陸野再次很認真地點頭。
顧硯修沉默。
明明是很正常的對話,怎麼覺得酸酸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
他按了按額角,繼續說:“嗯。他喜歡顧蔓,拜託我替他探探口風。”
這話說完,總覺得窗外面的陽光都刺眼了一些。
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某隻小狗頭頂的烏雲飄走了吧。
他抬眼,看見陸野安靜了一會兒,雙手交握著放在桌上,手指動了動,像是在扣自己的指腹。
“我沒有特意想問,你別擔心。”他低了低頭。“我只是……”
只是什麼呢?
翻起肚皮的大型猛獸剛被撫摸了一下,就緊張地翻身坐起來,開始反思起了自己的卑劣。
明明他全部的小心思,也只是想被摸兩下而已。
顧硯修握著鋼筆的手頓了頓,然後緩緩支撐在下巴上,看向陸野的眼神多了一些饒有興趣的意思。
他發現,他的劣根性裡,不止是覺得會臉紅的人可愛。
陸野的“只是”之後沒了下文,他也沒接話,安靜地等著陸野繼續說下去。
陸野扣著手指的關節越來越緊,骨節隱約透出白色,旁邊是盤桓的青筋。
時間像是過得很慢,沒一會兒,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認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