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校醫院打電話。”他一邊注射,一邊快速提醒陸野。
陸野沒說話,卻很服從,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顧硯修念出的數字撥號。
可他連手都是在抖的,撥號撥了一半,手機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顧硯修看他,他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把手機拿起來,打通了電話。
顧硯修拔出抑制劑針管,抽出了陸野手裡的手機。
“我來。”他安撫地對陸野說。
校醫那邊瞭解情況後,立刻派了人來處理。
顧硯修掛了電話,把手機交還給陸野。
就見他仍然喪眉搭眼的,像只垂著尾巴的小狗。
顧硯修不大會安慰人,頓了頓,還是說:“沒事,他打了抑制劑,情況已經穩定了。”
說著,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伸出手,在陸野的頭頂上輕輕拍了拍。
陸野像是觸電,脊椎哆嗦了一下。
“我……”
“沒事了。”顧硯修說。“第一次見到別人分化,的確會有點害怕。”
“……嗯。”
陸野不知道怎麼說。
他見過別人分化。
下區那些分化的a和o比這裡的人更像野獸,他們廝打,糾纏,有的人在分化期當天就死了。
他不怕這個,但是剛才門忽然開啟時,他看見的是那樣的顧硯修。
他像只受驚的鹿,抬頭看向自己時,眼神是極力保持的冷靜也壓不住的驚嚇。
光看一眼,陸野就忍不住的發抖。
他害怕,同時憎恨。他盯著從身後撲向顧硯修的那個人,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殺意。
也許幸好,他唯一的武器只有他的拳頭。
現在冷靜下來,他開始怕,又怕剛才自己萬一沒趕到的話會發生什麼事,也怕後來那個暴怒失控的自己。
……他怕自己剛才的樣子,太醜太嚇人,不然顧硯修安撫他的時候,也不會像也被他嚇到了一樣。
陸野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低著頭,像狗一樣任由顧硯修安撫他的發頂。
或許是他這個樣子足夠的乖,顧硯修也比剛才平靜多了。
“校醫馬上就到,讓他們給你也看看手。”
顧硯修看向他破皮的手背。
陸野只是悶悶地“嗯”一聲,卻根本沒看見自己的手也在流血。
“應該沒傷到骨頭。”顧硯修說著,伸手拉起他的手腕,想看看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