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顧詣沒抬頭。
祝欣柔這時候不敢來,一般是阿爾伯特有事要彙報,或者有緊急的來電打進宅子裡。
門被推開,顧詣抬眼,繼而愣了一下。
“……你?”
他幾乎已經不記得祝欣柔那個孩子的名字了。
顧硯修也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陸野。
出乎他的意料,顧硯修微微一愣。
顧詣則直接略過了他的名字,冷淡而敷衍地勾了勾嘴唇:“是你啊,有事嗎?”
這樣的姿態,在他們上層人的圈子裡,是非常明顯的逐客令。
陸野卻走進來,關上門,上前停在顧硯修斜前方半步的位置。
顧硯修可以看見他開闊的肩膀和挺直的脊背。
“叔叔好。”他聽見陸野說。“今天學校的事情是我做的,跟他無關,我來領罰。”
顧詣偏過頭,難得正眼看了他一眼。
不過,他暫時還沒那個閑心跟陸野廢話。
“哦,沒事。”顧詣說。“他處理得不好,我教教他而已。”
雲淡風輕的,陸野卻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顧硯修。
他站得筆直,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微微偏頭看他一眼,似乎是讓他先走的意思。
但是陸野見過別人罰站,這樣的站姿很累,明明就是在受罰。
顧硯修為什麼要被罰?
陸野重新看向顧詣。
“我撕了曲尚的卷子,他大喊大叫,要求我退學。”他說。“所以他才會去收拾殘局。”
顧詣眉頭一跳。
曲尚的父親是他下屬的下屬,這些話,他肯定不敢對顧詣說,只是一個勁地道歉,生怕顧詣計較。
倒是這小子……
他嘴唇冷冷地揚了揚,很輕蔑地看向陸野。
在逞義氣嗎?
“你要被退學了,還挺驕傲?”顧詣涼涼地說。
陸野卻表情淡漠,直面他的諷刺:“不驕傲,我無所謂。退學,或者去收容所,都可以。”
“但是您可以嗎,叔叔?顧硯修今天做的事,維持的是您的臉面,不是他的。”
顧硯修從沒聽見陸野一次說過這麼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