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了!”曉傑在旁邊比誰都興奮。
陸野站起身,把另一邊手套也摘了下來。
他的手臂上弄到了一些機油,頭發汗濕地垂在額頭上,抬手捋了一把,亮晶晶的發絲就全順到了腦後。
“祖宗,一回來就光顧著修車,真有你的!”陳子軒看到他這個樣子,氣得要竄上廠房屋頂了。
“這輛車修好了,可是能賺這個數呢!”曉傑不服,沖陳子軒比劃了個數字。
陳子軒說:“你懂什麼,這個數又咋了,賽車手的手是用來拿扳手的嗎?”
“那你派倆機械師過來幫野哥修不就得了?”
“去去去,加班費車費你給出啊?趕上一架新發動機錢了!”
倆人見面就掐架,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完一輪,才發現陸野已經去旁邊洗手了。
陳子軒湊過去,拍拍懷裡鼓囊囊的旅行包,一臉討好:“野哥,上回兩場比賽的獎金取出來了!”
陸野甩了兩把手上的水:“走吧。”
兩個人在旁邊的鐵椅子上坐下,陳子軒把包往桌上重重一擱,拉鏈拉開,滿滿當當的全是鈔票。
“哇——”阿祖在旁邊倆眼冒星星。
陳子軒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舊計算器,和一本棕色的皮面筆記本。
上面記的是整個車隊的賬單。
他嘴皮子利索,一項一項跟陸野彙報起來。
陳子軒一口一個野哥的,實際上比陸野大了十幾歲。一個c級apha,以前是科倫廷的車手,開過兩年賽道。
按他的說法,他是這個沒落車隊最後的餘暉。
但是科倫廷有歷屆車手的成績,曉傑偷看過他的,說他開了兩年賽道,成績穩定在倒數三名。
不過他開車沒有天賦,當經理卻是一把好手。
幾個月的帳他清清楚楚地羅列出來,花銷多少,要拿多少錢,他一摞一摞地從包裡往外取。
旅行包裡的錢肉眼可見地消失了。
最後,皮面筆記本翻完,包裡孤零零地剩下一把散鈔。
陳子軒看著陸野的臉,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運營車隊就是燒錢,哥你也知道……”
陸野知道。
他只是點了一下頭,沒多說,從包裡數出兩份錢來,放在阿偉和曉傑面前。
“工資。”
兩個人誰也沒動。
雖然修理廠的盈利都在陸野賬上,但上區得多花錢啊?陸野也不寬裕……
“小野,我們手裡還有錢。你拿著,我們……”
“別廢話。”陸野懶洋洋地,眼皮都沒抬,把最後二十來張錢拿出來,數出兩張,剩下的往阿祖手裡一放。
“回去吧,作業寫完,再說學車的事。”